花了十天把尸体处理完后,我以为事迹绝不会败露。
然而,希和子死了两周后,市立家暴防治单位的人员却突然找上我。该人员因觉得我形迹可疑,便找了警察过来。最后警方在我家浴室、厨房测出血迹反应,将我当场逮捕。
希和子曾跟家暴防治单位说,“若我超过两周没跟你们联络,就代表我出事了,请你们务必来救我”。敬业的承办人员听信了希和子的话,才害得我东窗事发。
希和子仿佛早料到我会犯案似的。
令我匪夷所思的还有一点。
被捕后,警方在我体内验出微量的非法药物,一种兴奋剂类的合成毒品。
我当然没有吸毒,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希和子在我的饭菜中下药。
她究竟有什么企图?为什么要下药?为什么宁可下药也要让我陷入亢奋状态?
我脑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难道说……
“被杀”才是希和子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假装看清阿涉接近我、引我落入桃色陷阱、对我进行精神虐待、在饭菜中下药让我精神亢奋、恶言相向刺激我的情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诱我杀她。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希和子“洗脑”,犯下杀人罪行。
为什么?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动机为何?何必这样大费周章“自杀”?
我暂停思考,深深叹了一口气。
“有人对被害人进行洗脑,要她完成‘被杀’的任务。”
没凭没据的,即便我在法庭上这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因为我已坠入圈套。
看来,我只能自行解谜,厘清希和子引诱我杀她的原因。
幸好,现在的我有得是时间。
殡仪馆里涌入了大批媒体。
出殡时,为了演出“受害者丈夫”的悲情角色,我刻意在摄影机前崩溃大哭。
然而,我的眼泪并非全是作戏。
她忠诚地完成了任务。一想到妻子为我而死,我心中就满怀哀悼之意,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虽然这是一场没有遗体的告别式,但在户籍上,我的妻子已经死亡。
一天,希和子突然跟我说她想去死。
因为她“以为”我们家已陷入财务绝境。其实我们并没有财务问题,而是我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让她以为我们已走投无路。
于是,希和子主动帮自己买了保险,打算助我脱离困境。
然而,加入保险后的三年内是自杀的免责期,保险公司不会理赔。所以我就帮希和子策划了一场“被杀计划”,并选定以前的“死党”作为下手对象,让希和子去接近他。
我运用思想控制的手法,巧妙操作他对希和子执迷不悟的爱,并使用药物让他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一步一步引导他犯下杀人罪行。
虽然对希和子很是愧疚,但她本就死意坚决。她告诉我,为了伟大的天才,她很乐意赴死。
而且……我终于成功对“死党”复仇了。
那个连蛆都不如的男人,竟敢瞧不起我,他根本没资格活在世上。我拟定这次计划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让他在社会上走投无路。
距离希和子的葬礼已过了半年。
我打开公事包数钞票,这些钱是半年前保险公司给付的死亡保险金。我拿起一叠又一叠的钞票,仔细地数着。
真是一桩完美犯罪。
即便警察再怎么搜查,甚至调查这些保险金,都不可能看穿我的诡计。
如果发现受益人教唆他人杀害被保险人,保险公司就不会理赔。但我跟那男人已经十五年没有联络,也没有直接拜托他杀害希和子,所以永远都不可能东窗事发。
“还不够完美喔。”
紫音在我耳边呢喃道。
她用一双清澈剔透的眸子凝视着我,我对她的眼神毫无抵抗力。
“是啊,我知道。”
完美犯罪尚未达成,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紫音的眸子有如宝石般闪亮。一边感受着她的目光,我脱下鞋子,站到木制的圆椅上。
梁上吊着一根绳子。
阿涉将头套进绳圈中。
虽然他迟疑了一阵,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踢倒了圆椅。吊着脖子的阿涉,在半空中不断踢着双腿。
真是个乖巧的男人。
他一定是在享受为我而死的幸福与快感。
为什么人心这么容易操控呢?
阿涉依我的指示写好遗书,演出“心爱发妻惨遭杀害,悲情画家随妻而去J的戏码……谁会注意到悲情的背后,其实是桩缜密的犯罪计划呢?
接下来,我只要拿着公事包离开这里就大功告成。
痛苦结束了。
看到阿涉的身体如钟摆一般左右摇晃,我知道自己的计划已成功落幕。
这也是我最期待的一刻。
这么一来,就达成完美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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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直子坐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上,将摄影机转向驾驶座上的人物。
那是一台以“手掌大小”为卖点的家用高画质数位摄影机。直子调整好角度后,按下录影键开始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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