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的书类摆设引起了他的注意,国学类、志怪类、地方史记、文学等等都是一批批按同种类的书摆放在一起作归类,偏偏中间那几格书的书种顺序全然是乱的,而且书脊颜色的走向也很怪。盘长生把《诡府奇案》拓本放回原处。走远了看,书脊颜色的走向果然有古怪。
看着拼凑而得的零零碎碎的画面,盘长生终于明白了个中玄机。他飞快地将各书归类,随后再根据书脊颜色调整,最后一本书放进去,就形成了一张玉面具的图谱。书放进去刹那,“咔嚓”一声床板翻动过来,露出了一段斜坡。
盘长生举起手电筒往下走去。
地下道尚算阔落,而且没有想象中的黑。他看了看四壁,原来壁中嵌有灯盏,盏上放了白蜡烛。而白蜡烛此时正燃烧着,跳动着昏暗诡异的火光。只一刻的出神,盘长生就想到了《晚清异闻录》里归府大婚的那对白蜡烛。
穿堂风吹到他脸上,闷闷的,没一丝凉气,闷得人心里起了毛,很不舒服。有风就有出口,这里究竟通向哪儿?
忽然,秘道内的白蜡烛全灭了。静,无比安静。除了他自己,周围就再没有生命体征般的安静。被盯视的感觉又来了,前方三点钟方向发出了淡淡幽光。盘长生调整一下气息,慢慢走近。墙壁上吊着一个人。
那人的脸上覆着玉面具,没有呼吸。手电筒打在那玉面具上,在昏暗的灯光中展现着诡异的微笑。放出幽光的是玉面具上用荧光材质的珠类编织的面谱线部分,奇怪的是,这玉面具在眼珠处应是空心的,但这里却镶嵌了两颗荧光石。
手即将揭开玉面具的那刻,他的心猛地一跳,想起了唐哥唐宋元的话——
“考古有考古的规矩,我们是考古工作者不是盗墓贼。对先人我们得毕恭毕敬,如果你们有机会遇到首覆面具的棺,那先可得好好烧香祭奠,把尸身每一处细节都检查收拾好,最后才能揭开棺主人的面具。这也是我们这行的行规,大家可得记好咯。”
这神秘“玉覆面”文化的背后承载了多少秘密无人知道,外行人眼中顾忌的是面具的诅咒,故不能随意揭开;而考古学者不会惧怕更不会相信什么诅咒,但前辈们的话总得要遵循。盘长生将吊着的那人带出了地道。
现在是晚上八时,小猫玲珑已经候在床边上。
盘长生把床翻过来恢复原位,再把人平置于床上。
盘长生发现这是个身穿冥服寿衣且死去多时的女学生。
灯下,盘长生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玉覆面。
女学生身形很魁梧,足有一米八高,所以在昏暗的地方,他错把她认为是男性。女学生长相中性,和校长给他的失踪学生的照片上的容貌吻合。她是第一个失踪的学生,名叫陈晨。她戴的玉面具是仿的,并非古物,但上面的玉石却是真的。
谁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去布这个局?尸身在冬季的低温条件下保存得很好,看尸斑初步鉴定为死了一个星期左右。但她已经失踪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的空白时间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以至于遇害?
旧的问题尚未有线索,新的疑问却又出现,盘长生真的觉得无从下手,此案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他马上联系了校长和通知了在北京的警察同僚秘密处理尸体。他要将这件事控制在最少人知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第二章 玉覆面
北京的冬季依然是那般灰蒙蒙的,穿街过巷,胡同四合院里出,现代化写字楼里进,进进出出之间古今的交错依然还是那么和谐。盘长生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琉璃厂,走到了初次遇见翡翠的那家“玲珑望秋月”古玩店,只是店还是那家店,除了换了名字,人再也不是当初的人。
盘长生摇了摇头,迅速离开琉璃厂,吃过了午饭又回到广播大学里。
他直接找到了开这个课题的李成教授:“你们开课题研究这本书,证明一定是掌握了对于这本书内容某方面的有力证据。不然知道书册的人不会神秘失踪,而我一直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是你课题学生组的学生失踪而你却能置身事外?”他的问话咄咄逼人。
他等待李教授回答,而李教授始终只是保持沉默,这也就是不合作的表现。李教授总以历史课题是在高度保密的前提下才能进行的话头来拒绝回答。学识上做研究最基本的前提是要求高度保密,但关乎人命,盘长生不能不知道关于整个课题内容和情况的来龙去脉。
“玉覆面的诅咒,鬼嫁娘的婚衣,冥器崇拜,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找。”李教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出了很决绝的话。
“那这册《晚清异闻录》是在哪儿出现的?或者说,是陈晨从学校哪里找到这册古籍的。这只是第二册,第一、第三、第四册又在哪里?”盘长生无法,在没有更多证据前他处于被动,而他要尽快找到失踪的学生。
“陈晨只提到是在校外怡心小园A区对面的那条旧街巷里一家冥衣铺内找到的,那店铺名为‘诡门关’,是挺邪的一个地方,我劝你……”李教授想了想没有把话说出来。
“教授不会真的相信什么诅咒的传言吧?”盘长生面带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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