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笔身故保险金,加上强制汽车责任险的身故理赔,总共有一亿多日圆,铃木阳子的三名亡夫合计使她获益三亿以上。
这并非单纯的诈领保险金杀人案,凶手连同犯罪执行人——司机不会受到起诉,以及强制汽车责任险的理赔都考虑周全,可见这是经过缜密规画的预谋犯罪。
更令人吃惊的是,逃过法律制裁的犯罪执行人,居然是肇事驾驶本人。
第一名被害人是铃木阳子的第二任丈夫河濑干男,根据车祸纪录,撞死他的卡车司机叫做新垣清彦。
车祸发生七个月后,铃木阳子再婚,第三任新郎正是新垣清彦。车祸纪录备注的户籍一致,因此司机跟新郎是同一人,而非同名同姓。
新垣清彦与铃木阳子结婚后,依然逃不过被卡车撞死的命运。而撞死他的人,就是铃木阳子的第四任丈夫:沼尻太一。
也就是说,这此二车祸的肇事者都与铃木阳子结婚,然后成为下一个按害人。
她的最后一任丈夫沼尻太一死于八木德夫的轮下,从户籍看来,这人还活着。
若将三起车祸纪录并列对照,任谁都看得出案情不单纯;但是三起车祸地点为不同县市,分别由不同辖区警员处理,导致至今没有任何人拿这三起意外来比对。
三名肇事者都是主动报警,乖乖接受侦讯,想必他们早就预料到不会遭到起诉,才故意被捕。肇事逃逸必定会受到警方调查,但车祸只会视为一般意外处理——凶手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铃木阳子换过本名与户籍地,所以结过几次婚、前夫们是否都死于类似意外,外人无法轻易识破。既然肇事者主动配合侦讯,警方便没有理由特地追查被害人的家属户籍;而警方一旦将车祸视为意外处理,保险公司也会照实付款。
若将三起车祸视为独立案件,或许只是普通的意外;但一经比对,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连续保险金杀人案”。此外,借由丈夫死亡得以领取三亿圆保险金的铃木阳子,如今也死了。
综观以上线索,已足以认定三起车祸皆为凶杀案,而且光凭绫乃等人的力量,也无法继续详加追查。
因此,绫乃等到这时候才向上司提出报告书,文件一路从国分寺分局刑事课递送到国分寺分局长、警视厅,最后警视厅高层判定本案为精心布局的连续保险金杀人案。
这起横跨东京、崎玉与茨城的大规模案件,由警视厅与各辖区员警组成联合搜查总部。
挖掘出本案的绫乃一行人也接受召集,加入搜查行列。
走廊尽头的大房间门口贴着一张纸,上头写着“一都二县连续不明杀人案件联合搜查总部J几个大字。这种标示搜查总部的名号叫做“戒名”,由于已经有案件的戒名叫做“首都圈连续不明杀人案件”㉜,而且尚在公开审理中,本案只好取名为“一都二县连续不明杀人案件”。
搜查总部通常会设置在辖区警局,但这回是大规模命案的联合总部,所以破例设置于警视厅。
在大房间内,搜查员的座位呈阶梯状排列,讲台上的干部长桌则正对着搜查员。
警视厅的刑警早已坐满前几排,绫乃一行人只得从后方入座。
不久,开会时间到,担任司仪的警视厅搜查一课管理官在讲台上大喊:‘
“现在将进行‘一都二县连续不明杀人案件’的第一次搜查会议。首先请警视总监为我们说几句话,全员起立!”
所有人应声起立,现场响起咔啦咔啦的椅子拖动声。
一名黝黑的大个子站在讲台前,他就是警视总监。
一旦在警视厅内设立大规模搜查总部,警视总监就会担任搜查总部长。当然,总监只是名义上的总部长,不可能坐镇指挥,但经常在首次搜查会议上莅临训话。
位居警界最高阶的男子即将开口,绫乃深深感觉到现场气氛为之j变,弥漫着紧张感。
即使只是名义上的搜查总部长,警视总监亲自出马,意义就是不~样。
不能丢总监的脸,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现场的所有人,心中多半如此自我警惕。
台下的搜查员们自然不在话下,台上的干部们更显出志在必得的样子。
这是警察特有的反射动作。身处于阶级制度明确的替界,部属甘愿为上司鞠躬尽瘁、做牛做马;若日后自己升官当主管,现在的努力也算合情合理。然而实际上,就算合情,也不合理;他们只是下意识认为上司神圣不可侵犯而已。
就连绫乃,也不自觉地被现场气氛感染,涌出满满的干劲。
(我不能放弃。)
(铃木阳子究竟做了些什么?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誓不罢休。)
(一定要追查到底。)
绫乃觉得自己活像一只听到铃声就流口水的狗㉝。
◊
山田弘道(警员,隶属茨城县取手分局交通课,三十一岁)的证词凌晨三点多时,分局收到了通知。
是肇事者八木德夫自己打电话报警的。
是的,我也参与了调查。.
㉜指发生于二OO九年的真实案件·嫌犯木嶋佳苗涉嫌假结婚杀人取财·有多人受害。㉝借用著名生理学实验“帕夫洛夫的狗”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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