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老六只知道徐婉娘身上藏着秘密,却一直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我怀疑,当年徐婉娘为隐太子生下了骨肉。”
韦老六恍然:“先生的意思是,咱们监视徐婉娘,就是为了找到这个隐太子的遗孤?”
王弘义颔首。
“那,找到之后呢?”
王弘义略为沉吟,然后便把那天对苏锦瑟讲的话又对他说了一遍,大意是:若是女儿,就册封她为皇后;若是儿子,就拥立他当皇帝。最后,王弘义又悠悠地说了一句:“若如此,庶几不负隐太子的在天之灵,也不枉我与隐太子相知一场!”
韦老六闻言,不禁有些动容:“先生,您对隐太子的情义,真是令人感怀!”
王弘义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其实,王弘义自己也说不清,他的这些打算到底是出于对隐太子的情义,还是出于对李世民的报复,或者是出于自己掌控天下的欲望,又或是这些因素兼而有 之。
人就是这么复杂——你不仅很难真正了解别人,你也很难真正了解自己。
桓蝶衣阴沉着脸走进萧君默的值房,看见他正埋头书案,在处理一批案牍。
萧君默下意识抬头,发现是她,展颜一笑:“蝶衣,你来得正好,我还想待会儿去找你呢。”
“左将军自从回京后便日理万机,还有空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桓蝶衣一脸讥诮,走到他旁边坐下。
“怎么,”萧君默注意到她的神色,“谁又惹你了?”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萧君默一笑,随手拿过一只精巧的首饰盒,递给了她。
“这什么?”桓蝶衣明知故问。
“送你的生日礼物呗,打开看看。”
桓蝶衣打开,取出了一对玉佛耳坠,但见佛像虽小,却衣袂飘然,面容更是栩栩如生,显然价格不菲。桓蝶衣有些感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把耳坠又放回盒子里,道:“送这东西做什么?我又用不上。”
“总是有机会戴的嘛。”萧君默猜不出她又在耍什么小性子,只好赔笑道,“不当值的时候,你也别老是穿甲冑,多穿穿姑娘家的衣裳,不就能戴了吗?”
“没兴趣。”桓蝶衣嘟着嘴,“还不如你以前送的良弓宝剑来得好玩。”
“我说你这丫头可真难伺候。”萧君默笑道,“前几年送你那些东西,你就说我不懂姑娘家的心思,这回送你饰物,你又嫌不好玩,那你让我送什么好?”
“既然如此为难,索性就别送了呗。”
萧君默被噎住了,半晌才苦笑道:“送总是得送的,谁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师妹呢。要不这样,改天我陪你逛街,你想要什么,自己挑,我付账,这总成了 吧?”
“自己给自己挑礼物,有什么意思?”桓蝶衣白了他一眼,“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找你有事。”
萧君默见她神情有异,便屏退了值房里的几名侍从,然后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桓蝶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我下面要问的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不许糊弄我。”
萧君默一笑:“瞧你一副审犯人的样子,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
“严肃点!”桓蝶衣沉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好,严肃严肃。”萧君默敛起笑容,“问吧,桓大旅帅。”
“你去年跟辩才一块逃亡,有没有发现天刑盟的什么秘密?”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管我做什么,回答我。”
萧君默想了想:“要说有,也算是有吧。”
桓蝶衣眉头一蹙:“是什么?”
“师傅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桓蝶衣不解。
“既然连师傅都不告诉你,那我恐怕也不便说了。”萧君默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他已经想清楚了,桓蝶衣既然开口询问,自己总得告诉她点什么。而除了绝大多数不能说的之外,有件事还是不妨透露给她的。
桓蝶衣板起了脸:“去年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现在却什么都瞒着我,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萧君默笑了笑:“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得保密。”
“好,我保密。”
萧君默凑近她,低声道:“我找到了《兰亭序》的真迹,然后把它献给了圣 上。”
“《兰亭序》真迹?”桓蝶衣惊诧,“就是圣上这些年一直在找的东西?”
萧君默笑而不语。
“那你把真迹献给圣上之前,就没从里面发现什么?”
萧君默摇摇头:“如果那里头真藏着天刑盟的秘密,有那么容易被我发现 吗?”
“对别人当然不容易,可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这人最狡猾,最有心机,什么东西瞒得过你?”
“哈哈!”萧君默大笑,“我说桓旅帅,我可是你的上司,有属下这么说上司的吗?”
“别打岔,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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