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答你: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你骗我。”
萧君默无奈地摊了摊手:“信不信由你。”
桓蝶衣紧盯着他:“那我再问你,你和辩才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定跟不少天刑盟的分舵接头过,可为何没见你向朝廷禀报?”
“这就是你瞎猜了。我只不过在江陵见到过天刑盟的两个舵主,一个开酒楼的,一个做棺材的,接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我能禀报什么?再说了,这些事情裴廷龙不都掌握了吗?要禀报也得他去禀报吧?”
桓蝶衣冷然一笑:“看来你是打算对我隐瞒到底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天圣上召你廷对,你也是用这套说辞应付圣上的吧?”
“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么叫‘应付’呢?”
“那你说完后,圣上信你了吗?”
“圣意如何我可不敢揣测。”萧君默又笑了笑,“我只求问心无愧。”
桓蝶衣又冷笑了一下,环视这间既宽敞又豪华的左将军值房:“左将军就不必跟属下打官腔了!您这几日坐在这值房里,感觉挺美的吧?只是属下不免担心,您还能美多久?”
“哎,我说蝶衣,你怎么说话呢?”萧君默故作不悦,“裴廷龙那家伙眼红我倒也罢了,你怎么也咒我?”
“裴廷龙何止是眼红你?他恨不得一口吃了你!”
萧君默不屑道:“只怕他没那么大的胃口。”
“他也许没有,但他背后的人有。”桓蝶衣在“背后”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萧君默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你别管我听说了什么。”桓蝶衣冷冷道,“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裴廷龙也许只是一条恶犬,在你看来根本不足为虑,可你千万别忘了那个放狗的人。他若是想吃你,你绝对连渣都不剩!”
萧君默终于听明白了,桓蝶衣口中这个“放狗的人”,无疑就是当今天子。
看来,皇帝终究还是信不过自己。
桓蝶衣站了起来。“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停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书案上的首饰盒,“东西我收下了,明天有空就来家里吃饭吧,我让舅母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萧君默知道,她是冒着极大的危险来给他报信的,可他却不得不对她隐瞒一切,心中甚是愧疚,遂站起身来,道:“我送你吧……”
“不必了。”桓蝶衣依旧冷冷道,“您左将军日理万机,整天要处理那么多机密事宜,岂敢劳您相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萧君默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对不起蝶衣,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不希望你卷进来。眼下的局势如此险恶,你知道得越少,你就越安全。
李安俨化装成李元昌的侍卫,跟着他乘车来到了东宫。
李元昌先让李安俨在偏殿等候,自己入内知会了太子,把事情经过详细告诉了他,然后才领着李安俨来到了丽正殿。
双方见礼后,李承乾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李将军,想必该说的话,汉王都跟你说了。你今天既然踏进了东宫,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若助我登基,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要是三心二意,咱们所有人都得脑袋搬家!你可想清楚了?”
李安俨额上瞬间沁出了冷汗,他下意识地揩了一把,道:“卑职万分感激太子殿下和汉王殿下的垂青,事已至此,卑职自当唯殿下之命是从。”
李承乾眉头一蹙:“听你这话的口气,好像有点被逼无奈啊?”说着瞟了李元昌一眼,“七叔,既然人家李将军不太情愿,你怎么能胁迫人家呢?”
李安俨猝然一惊,慌忙单腿跪地,双手抱拳:“殿下误会了,卑职绝无此意!卑职的意思是,既然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而殿下又是堂堂正正的大唐储君,卑职自当尽心竭力、抛头洒血,为殿下剪除奸佞、诛灭凶顽,助殿下位登大宝、君临天下!”
“好!”李承乾一拍书案,示意李元昌扶起他,大笑道,“李将军果然深明大义,有你鼎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李将军,”李元昌适时插言道,“上元节宫宴,太极宫和玄武门的防卫部署,想必都已做好了吧?”
李安俨点点头:“是的殿下,此事就是由我牵头的。”
“那好,那就有劳将军尽快把计划交给太子殿下吧。”
李安俨略微迟疑了一下,旋即躬身一揖:“卑职遵命。”
李承乾和李元昌相视一笑。
随后,李安俨立刻伏案执笔,画了一幅太极宫的草图,图上详细标注了宫内各要害之处的兵力部署。画完后,李承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即勖勉了几句,便让李元昌带他出去了。
二人刚一离开,谢绍宗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到手了!”李承乾面露喜色,把图递给了他。
谢绍宗恭敬接过,看了看,只微微颔首,却不说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王觉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