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相公,诸位相公,现在外面不安全,请暂且不要出来。”
“到底出了何事?!”长孙无忌大惑不解。
“有人阴谋造反,带兵闯入尚书省,企图劫持您和百官,外面的几十名守卫都已经被他杀了。”
“什么?!”长孙无忌既惊且怒,“是何人如此大胆?”
“吏部尚书,侯君集。”
闻听此言,长孙无忌等人无不面面相觑。刘洎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庭院中,侯君集的亲兵们惊恐万状,纷纷望向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侯君集面色如铁、眉头深锁,却更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横刀。
“侯尚书,你可要想清楚了!”李世勣加重了语气,“你手底下这六七十条人命,是生是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若执迷不悟、一错再错,明天一早,这长安城就又要多出几百个孤儿寡母了!”
闻言,侯君集身旁的一个亲兵越发惊惧,低声道:“主公,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咱们还有退路,要不……撤吧?”
很显然,李世勣和他的手下是从尚书省后门进入,然后埋伏在此的,如果幸运的话,现在尚书省前门——也就是侯君集他们刚刚杀进来的地方——应该还没有伏兵。这个亲兵所谓的“退路”,便是指此。
侯君集犹豫片刻,才重重叹了口气:“撤!”
亲兵们如逢大赦,簇拥着侯君集迅速后撤。
站在李世勣侧后的裴廷龙见状,眼中杀机顿炽,趋前一步道:“大将军,给弩手下令吧,这些人个个该死!”
此时只要李世勣一声令下,三个方向的弩手同时发射弩箭,足以把侯君集和他的手下们全都射成刺猬。
“我刚才说过,”李世勣淡淡道,“如此美好的一个夜晚,不应该再死人 了。”
裴廷龙一听,只好悻悻闭嘴。
那一头,侯君集和亲兵们刚刚退到戟门,还未迈上台阶,便又被一队突然杀到的玄甲卫挡住了去路。侯君集定睛一看,为首之人正是新近晋职的玄甲卫旅帅罗 彪。
罗彪手里拎着一个东西,朝着他放声大笑:“侯尚书,这就要走了?你也太不仗义了,怎么着也得把你们家侯七带上吧!”说完便把手里的东西掷了过来。
侯君集下意识伸出手去,接住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侯七的人头。
身旁的几名亲兵吓得退了好几步。
侯君集惨然一笑。
“侯府的人都给我听着!”李世勣远远喊话,“你们现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我会向圣上陈情,只治你们的罪,不株连尔等家人。可要是你们一条道走到黑,那朝廷必将以谋反罪诛灭尔等三族!你们忍心让父母妻儿陪你们一块死吗?!”
众亲兵闻言,最后的防线终于崩溃,遂纷纷扔掉武器,一个个跪伏在地。
“你们这群孬种!都给老子起来!”侯君集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大 喊。
“侯君集,别顽抗了,给你自己留个后吧!”李世勣再次喊话。
侯君集却扔掉手里的人头,挥起横刀,嘶吼着朝李世勣扑了过来。
裴廷龙等人正要上前,李世勣伸手一拦:“机会难得,谁也别跟我抢,让本官练练手。”说完,缓缓抽出腰间的龙首刀,迈着沉稳的步履朝侯君集迎了过去。
这两人都是久经沙场、戎马半生的武将,功夫都不弱,所以一交上手便杀得难解难分。此时局面已经控制住,长孙无忌等人便都走出了都堂,远远观战。但见两条身影紧紧缠斗在一起,兵刃相交处火花四溅,一时间竟难分胜负,把一众文官看得心惊胆战。
然而,侯君集终究年长李世勣七八岁,且功力也稍逊一筹,数十回合后便脚步虚浮,渐落下风。李世勣瞅准一个破绽,一刀将其横刀格开,同时左手肘朝其胸部狠狠一击。侯君集横刀脱手,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李世勣一招得手,旋即抢身上前,未等侯君集爬起,手中的龙首刀便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侯尚书,请恕我直言。”李世勣一脸讥嘲,“都说岁月不饶人,你的身手可远远不比当年了!”
侯君集面如死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李承乾的剑尖抵上李世民的后颈,百福殿的气氛便瞬间凝固了。
李世民不必回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承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李世民淡淡道,那语气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在跟儿子聊家常而已。
“儿臣知道!”李承乾大声道,声音因紧张激动而颤抖,“儿臣已经受够了,只能破釜沉舟!父皇,都怪您太偏心,纵容四弟夺嫡,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德全一直跟在皇帝身边,此刻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便恳求道:“太子殿下,刀剑无眼,千万别伤着大家,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你闭嘴!”李承乾厉声一吼,“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赵德全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了。
“承乾,就因为朕宠爱青雀,你就要杀朕吗?”李世民的声音仍旧平静。
“不,儿臣不想杀您,只希望您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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