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赛蒙屈服了,或许是判断拒绝得太过坚定反而显得可疑。一个其他研究员都不在的星期日,我以求职学生的身份,参观包含孵化屋在内的制造现场,终于得以入侵技术开发部的建筑。
那不是什么值得参观的地方。他们的实验室,以水母船研究开发的最前线来说,实在太过贫乏。
机会到来得出乎意料地早。在会议室休息时,赛蒙起身去洗手间。
我用准备好的螺丝起子卸下插座盖板、安装窃听器、再恢复原状,合计不用两分钟。
准备完毕后,我开始最初的恐吓。
目的大致有四。纯粹带给教授他们精神上的痛苦;观察他们的反应衡量罪行轻重;确保计划所需的资金——还有,暗示有R国的影子。遏他们背叛UFA与空军。
要和他们所有人接触,必须先让他们采取某种行动。
我小心翼翼提防空军的检阅与监视,假装成送报生·将装有恐吓信的信封丢进菲利普.菲佛住家的信箱。赛蒙,以及应该是技术开发部核心的奈维尔与克里斯,我也送了同样的恐吓信。
——都是你的错,克劳福。
一该怎……奈维尔——克里斯说得增…:要是不快点处理——这种事我知……赛蒙,你闭嘴——
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我隔着窃听器,听到教授似乎已经错乱的怒吼,以及前研究生们带着恐惧争论。
UFA
——你对我们公司有兴趣吗?
一个月后,赛蒙以有些紧张的态度,给了我j个阴郁的微笑。
我成为技术开发部一员的事,对公司内外都巧妙地隐瞒。
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说奈维尔——似乎已经描绘好“计划”的蓝图。威胁后区区一个月就能下定决心,让我有点意外。或许是想早点确保我这个正好适合担任尸体的人也说不定。
在UFA保障我行动的,就只有一张写着假名且为期半年的入内许可证。我被禁止与其他员工或外界人士接触。这一点,对于理论上与技术开发部关系最密切的制造部也一样。
N D A
他们拿“军方保密协定上的限制”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当借口,连正式的劳动契约都没签。奈维尔或许认为能骗过无知的学生。当然,不用交履历就能搞定,对我来诩也是正好。
我晓得他们的目的’但继续假装无知。只要一踏出技术开发部那栋建筑,我就只是众多出入UFA的业者之一。在聚集数千名员工的工厂里,唯有我孤单一人。
分配到自动航行系统的开发业务算是侥幸。
如何将技术开发部众人引到无人妨碍的地点,是这次计划的重大问题之一。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解决的眉目,让计划变得更为鲜明。
这个时候,表面上的航行测试路线已经几乎确定。我瞪着地图,寻找适合当他们最后舞台的地点,没多久便选出H山脉一处应是过去地层下陷造成的洼地。
关于电脑的使用与程式相关知识,则是我在大学研究室摸数值模拟时自然学会。
一旦计划正式进行,可想而知我会第一个遭到怀疑。所以我故意不替电脑设密码,让所有人都能使用。我早已预料到他们会设下某种陷阱,实际上也是如此。
这段期间,我也没忘记继续恐吓他们。
透过代理人开设收钱用的S国银行账户,意外地简单。掌握他们的动向后,要送恐吓信也变得容易许多。我伪装成R国的特务,一步步将他们逼往特定方向——最后看准他们的恐慌与焦躁达到顶点时,施加致命一击。
‘关于所附文件’希望诸位能助一臂之力。
还有,麻烦于期限内将各位的气铤式浮游艇送往指定地点……。
对于“亡命组”的人——奈维尔、克里斯、赛蒙——而言,让“祭品组”的水母船坠落后该如何安全逃出U国,依然是最大的问题。我丢的毒饵——利用R国想抢水母船的机会,进行逃亡交涉——他们毫不怀疑就吞下去了。
数天后,奈维尔定下航行测试的日程。
私底下,我继续保持与赛蒙·阿特午之间的个人接触。
以他们的计划来说,无疑会想避免在技术开发部外让人看见我与他们待在一起。
赛蒙和我面对面谈话,总是在四下无人的技术开发部办公室、教授的别墅、克里斯父亲的废工厂,要不然就是无名酒吧的阴暗角落。
——赛蒙,怎么啦?你看起来很疲倦耶。
航行测试三天前,我若无其事地问。此时赛蒙的疲态,和逃向酒精的菲佛教授、至少外表装得平静的奈维尔,以及有种自暴自弃感的克里斯相比,要来得明显许多。
没事。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啊。短短的你来我往后,赛蒙含糊其词地说出“按照奈维尔的方针走真的好吗”这种话。
最后的素体培育完毕,次世代机组装后的调整也即将结束。审判日在即,显然赛蒙逐渐被良心和恐惧压垮。
……好啦,该怎么办呢。
我对赛蒙的痛苦没有半点同情,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太希望发生——比方说,豁出去的他在关键时刻背叛奈维尔,当着“祭品组|_面前揭穿计划——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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