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背后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你的雨伞拿错了。”
萧夏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雨伞。天哪!她仿佛从十八层的高楼上急坠而下,只觉得双手一麻,手机和雨伞同时掉在了地上。
她的心突突乱跳,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两眼紧盯着脚边的雨伞。没错,映入眼帘的,确是一把陌生的红雨伞。她确信刚才厕所里再没有别人,而且雨伞一直放在隔间门上,不可能被一声不响地更换掉。她想到了于娜。两人的遭遇竟然如此相似!
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萧夏不敢再想,赶紧跑回宿舍,死死地插上了门。
8
几分钟以后,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萧夏已经没有勇气接听。她瑟缩在角落里,身体在不停地发抖。那个惨死的女生似乎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
敲门声在恰当的时候响了起来。“萧夏,开门。”是于娜的声音。知道室友回来了,萧夏这才过去把门打开。
于娜把饭盒递到萧夏手中,埋怨道:“你干什么呢,让你吃饭你不去,打你电话又不接?”
萧夏怔怔地接过饭盒,像丢了魂一样心不在焉。
周晓蓉关心地问她:“萧夏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夏看着周晓蓉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她已经缠上我了。”
“谁,谁缠上你了?”
萧夏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朦胧的雨雾,回答说:“就是那个死在图书馆里的女生……”她把刚才的一幕讲给室友们听。周晓蓉似乎不大相信,“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就算她的样子很奇怪,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这年头非主流和玩Cosplay的遍地都是,有时候确实挺吓人的。”
萧夏摇了摇头,“我认得她的穿着,是她,一定是她……”
室友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论是质疑还是认同,都是一种无比艰难的心理活动。书惠历来对一些神秘的东西感兴趣,她问:“那把红色的雨伞呢?”
“我没有捡起来,应该还在那里。”
书惠扭头出去了,不大工夫空手而回。一进门她就大声说:“萧夏你骗人!我找过了,根本没有你所说的红雨伞。”
9
午休的时间总是很短暂。闹铃声让她们从熟睡中猛然惊醒。于娜极不情愿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她习惯性地嚷道:“时间到了,赶快起床!”不管室友们有没有醒来,这已经成了她每天起床后必喊的口号。
话音刚落,萧夏第一个坐起来。“我要跟你们去上课,我已经没事了。”
周晓蓉翻了一下身,从被子里钻出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
“放心吧,我能行。”
四个人以最快的速度修整好形象,跑去教室的时候,前排早已座无虚席。后面还有不少座位,只不过那是虚度光阴者的专座。看来今天她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于娜得益于人缘广泛,她刚坐下,外班的同学就向她招手。于是她神采奕奕地跑到了前排,坐下之前,还不忘向三名室友做个鬼脸,满脸得意地炫耀一番。
教授已经在讲台上说开了。教语言学概论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副教授。她喜欢把两节课连在一起,中间不留一分钟休息时间。学生很无奈,任凭一个人精力再大,一百分钟聚精会神都是无法达到的极限。因此,后半节课几乎成了副教授的独角戏。
书惠和周晓蓉为了躲避人潮高峰,提前半小时偷偷跑去了食堂。萧夏没有同去,她在这方面一直习惯良好,从不无故缺课或是中途退场。
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后排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前排的学生无精打采,倒下了一大片,没有倒下的也无心听讲,捧着手机玩得天昏地暗。副教授仍旧讲得津津有味。这便是她可贵的职业素养,无论有没有人听讲,都要把课一字不落地讲究。只是她的认真跟如此沉闷的气氛完全不搭调。
萧夏正在走神,旁边的男生突然推了她一下,小声说:“喂,老师在叫你!”
萧夏急忙站起来,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她的身上。副教授也气势汹汹地盯着她,等她回答问题。萧夏如梦初醒,不知道老师何时叫她,而且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傻站着,不说话。副教授自然很生气,让萧夏回答问题本来就带了杀鸡吓猴的意思,萧夏回答不上,正给了她教训人的机会。可她并不急着发作,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又说:“这位同学,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萧夏不敢大声问,看看旁边,推她的男生也是一脸迷惘,想必他也不知道。副教授见她傻站着,只好把问题重复一遍,“请你论述语言与文学的关系。”
问题总算知道了,可是怎么回答呢?萧夏连课本都没有拿出来,副教授盯着她,也不好从书包里翻找。就在这时,旁边的男生递了一本书过来,萧夏急忙拿在手里,翻到书签夹着的那一页,正好就是问题的答案。看来他已经提前帮她找到了。萧夏也来不及想别的,照着念起来:“文学是以语言为基础的艺术,而语言本身也是一种集体的表达艺术。按照著名语言学家爱德华·萨丕尔的语言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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