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大段话念完,萧夏长吁一口气。副教授没想到她慌里慌张地竟能找到答案,既然回答对了,就不能再说什么。她让萧夏坐下,酝酿一下情绪,继续讲余下的内容。
萧夏幸运地逃过一劫,心里还有些本能的慌乱。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感谢旁边的男生,于是悄悄说了声:“谢谢你!”
男生露出善意的微笑,他把声音压低了,说:“不客气,别让她抓到,抓到你就惨了。”
萧夏调皮地笑一下,做后怕状,“是呀,我知道她不好惹,没想到一不留神就差点被抓到。”
“以前你总是坐前面,今天怎么坐到后面来了,还上课走神?”
“你怎么知道我总是坐前面?”
男生有些愕然,回答道:“几乎全系的人都知道你,系花加才女,谁会不认识?”
萧夏有点不好意思,心里还是很高兴。她谦虚道:“系花不敢当,才女就更不敢当了。”急忙转移了话题,“你也是学中文的?”
“是啊,我们在一起上了两年课。”
萧夏有点难为情,满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
男生显得很大度,他说:“没关系,今天不就注意到了吗?”
萧夏一愣,随即笑了。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外面便响起了下课铃声。上午的课终于结束了,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男生背起书包,走出了座位。萧夏似乎还有话要说,看见他要走,急忙站起来,“喂,你的书。”
“下次再带给我吧。”说着他已经走出去了。
萧夏安静地坐下来,没有急着离开。她把男生的书拿在手中,专注地盯着看,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丝甜蜜。这一丝甜蜜瞬间流遍了全身,微笑情不自禁爬上了她的脸颊。
随意翻了翻,里面的书签掉了出来。她拿起来,看见背面写着几个字:中文系,郑淳。
萧夏明白了,原来他的名字叫做郑淳。
10
马一洛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里一直想着那个棘手的案子。根据黄老的判断,死者并非死于谋杀。那么,如果是自杀的话,自杀的手段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仅困扰着他,也困扰着参与这个案子的其他刑警。马一洛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亲自看一眼那个女生的尸体。
这可是有难度的,根据规定,除法医与案件的主要负责人外,别人无权擅自打开解剖室的大门。
但马一洛想到一个人,他是黄老的助手,名叫韩亦辉。是的,他一定可以帮这个忙。
韩亦辉和马一洛同一年毕业,同期被安排到公安局工作。虽然在不同的科室,但是两人都年轻,有共同语言,因此平时走得很近。
晚上七点多,公安局已经下班了。马一洛却没有回去。他早就打算好了,今天晚上韩亦辉值班,正是机会。
马一洛进来的时候,韩亦辉正在化验室里做化验。他听了马一洛的请求,犹豫了。解剖室不是随便进的,私自带人进去更是违规之举。但他又不好拒绝,在这栋大楼里,马一洛是他唯一的亲密朋友。思考再三,他最终答应了马一洛的请求,毕竟是下班时间,剩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他们走出化验室,小心翼翼地穿过幽暗的走廊,趁人不备,悄悄朝着地下室走去。几分钟后,韩亦辉打开了解剖室的大门。
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阴暗、寒冷,因为涉及取证,所以平时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进来。马一洛在公安局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未来过这里。尽管他参与了不少案件,不过大都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重要的环节,他还是没有机会参与的。
从这一点来说,韩亦辉要比他优越得多。至少他跟在黄老身边,亲手查看过许多尸体,不仅增加了经验,对案情也能够掌握第一手的判断。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近来几个月,黄老大都让他上,自己只是站在一边观察。韩亦辉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法医了。赶超黄老的日子指日可待。
灯光亮起来的时候,马一洛才有机会看清这间偌大的解剖室。顶棚上的日光灯发出刺眼的光,几乎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屋子,尽管四周排满了存尸箱,但是仍旧给人空旷的感觉。盘子里的刀、剪、镊子,架子上的标本,墙上的示意图……这里完全符合解剖室的特征。最为醒目的还是房间中央的解剖台。在那上面不知放过多少尸体。完整地放上去,支离破碎地抬下来,由容颜整洁变得面目全非。它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见证血肉分离的过程。
韩亦辉拉开一个存尸箱。看了看尸袋上的编号,就对马一洛说:“就是这个了。”
马一洛和他把尸袋抬上了解剖台,然后轻轻拉开了上面的拉链。
眼前的女尸颈上遍布着刀疤,身上全是针线缝合的痕迹。脸色暗了,身体僵了,胸部瘪了,全身上下爬满了紫红色的尸斑……
马一洛绕尸体转了一圈,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许他选择到此来本来就是枉然,黄老监督徒弟操刀,根本不会遗漏半点细节。
韩亦辉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几分局促不安的神色。时间越长,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的心始终在打鼓。他想到的是,一旦背了处分,五年之内就无法翻身了。事关自己的前途,这可是大事。可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为了朋友,他算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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