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媒体把我们的故事炒得沸沸扬扬,只要有一篇有关某个运动员战胜癌症或者忍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勇夺奥运金牌的报道,就会有三篇有关我们给奥运会造成重创的报道。他们把我们称作“毒瘤”,称作“灾难”和“奥林匹克运动的污点”。
哈哈!真正的“毒瘤”和“污点”都是现代奥运会造成的,我不过是揭开了包裹在它们外面的华丽伪装而已。
说实话,像现在这样改头换面地行走在奥运会的运动员中间——一个无名无姓、激情似火,却又深藏不露的我——他们哪里看得出我就是他们天天都能见到的那个人。我现在的感觉很好,除了几个微不足道的纸漏之外,事情的进展完全按照计划顺利地进行着。佩特拉和蒂甘成功地实施了对俄罗斯人的复仇计划并且成功地逃脱了;玛塔巧妙地进入了奈特的生活,监视着他的整个世界,把他们采取的每一个调查行动和目的都告诉了我。此外,今天上午我已经顺利地取出了装着镁粉的第二个包裹,那是差不多两年前修建自行车赛场的时候就藏在那里的,到今天为止,它仍然原封不动地藏在原地。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
我的一次性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皱起了眉头。昨天中午,我交给了佩特拉和蒂甘最后一项任务,出发前我给她们下过十分明确的命令:绝对不许给我打电话。那么,这个电话肯定是玛塔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抢在她说话之前厉声道:“不许说名字,通话后立刻扔掉你的手机。你知道我们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还是不知道。”玛塔回答说。我听得出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恐惧的情绪,这不像她一贯的作风,因此让我感到忧虑。
“出什么事了?”我问她。
“他们知道了。”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见从她身边传来一个小魔鬼的哭号声。
哭号声和玛塔的悄声细语撞击着我的耳膜,就像石头的撞击和汽车炸弹的爆炸,在我头颅中掀起一阵狂暴的疾风骤雨。我的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不得不一条腿跪到了地上。我感到一阵阵头痛欲裂,身边的阳光变得昏暗而阴沉,一个绿色光环萦绕在我的头上,随着阵阵头痛上下跳动。
“你还好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旁,但我仍然听得见手机里传出的哭号声。我抬起头透过绿色的光环向上看去,只见一个场馆工作人员正站在几步外关切地看着我。
“我还好,”我勉强回答说,极力控制住内心里膨胀的愤怒,强压下割掉这个场馆工作人员脑袋的强烈冲动,“我只是有一点头晕。”
“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医生来?”
“不需要。”我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那个绿色的光环仍然在我眼前跳动,剧烈的头痛依然不断袭来,但是周围的空气似乎清新了一些。
我从场馆工作人员身边走到一旁,对着手机怒吼道:“让那个该死的孩子闭上嘴!”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做不到。”玛塔不无好气地回答道,“等等,我到外面去。”
我听见一扇门关闭的声音和不远处汽车的喇叭声。“现在好些了吗?”
好一些也不多。我的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我问她:“他们知道什么了?”
玛塔吞吞吐吐地告诉我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布拉兹列克三姐妹的事情。天哪,又来了——一阵阵的剧烈头痛、绿色的光环和狂怒的心情同时向我袭来,我就像一只陷入困境的野兽,一个真正的魔鬼,任何人胆敢靠近我,我就会撕开他的喉咙。
前方路旁有一条长凳,我走过去坐下来。“怎么知道的?”
“我不清楚,”玛塔回答说,接着她把偷听到波普讲话的情况告诉了我,那个记者清清楚楚地讲到了“安杰拉和另外两个布拉兹列克姐妹”。玛塔大吃一惊,手里的搅拌碗不慎落到了地上,在厨房地板上摔得粉碎。
我恨不得掐死这个婊子。我问她:“奈特怀疑你了吗?”
“怀疑我?没有。”玛塔说,“我表现出很尴尬和歉意的样子,说搅拌碗很滑,所以不小心脱手了。他说我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要把碎玻璃清扫干净,不要让小崽子们踩到了玻璃。”
“他们现在在哪儿—我说的是奈特和波普?他们还知道别的事情吗?”
“10分钟前他同波普一起离开了,说是很晚才能回来。”玛塔说,“除了我刚才告诉你的情况,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但是,既然他们知道了我们三姐妹,就肯定知道了我们在波斯尼亚干过什么事情,而且战争罪行检察官肯定也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在伦敦。”
“有可能,”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罢了。要是他们知道更多的情况,现在肯定早就知道你们现在的名字并且开始搜捕你们了;警察也早就出现在我们的家门口了。”
玛塔沉默了一会儿,问我说:“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越来越坚信,当初的“复仇女神”同如今的三姐妹早已经相去甚远,他们不可能轻易地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于是,我回答说:“你要继续守在那两个小崽子身边。未来几天里,我们很可能会用得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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