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的本能反应是想向这些人发起攻击,但是“克罗诺斯”事先明确地警告过她,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她必须避免同任何人发生任何冲突。
于是,她关掉了帽子上的手电筒,转过身,摸索着轻轻地关上了储藏室的门。然后,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那把挂锁,再仔细地把锁环穿进门和门框的锁扣里。这时,一个瓶子从楼梯上滚落下来,掉到了地下室的地面上。她听见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和喝醉了酒的男人的说话声。
蒂甘在黑暗中伸出手,握住挂锁的上下两端用力一捏,感觉到挂锁好像已经锁上了,然后转身向前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她心中感到有些怀疑:刚才她确实把挂锁锁上了吗?
这时,一道手电筒发出的光亮从楼梯口后面划过,她再也没有犹豫,立刻跑上楼梯,然后开始像短跑运动员那样用脚尖一溜小跑。整个车间的布局早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在黑暗中迅速地躲到了车间里的一条过道上,这条过道通向一段石头阶梯和一扇滑动门。
两分钟后,她已经来到了厂房外。伦敦的天空上已经出现了第一缕玫瑰色的晨曦。她听见从厂房里传来了又一阵碰撞和喊叫的声音,最后判定那很可能是一帮英国酒鬼来这里破坏取乐。她安慰自己说,当他们闻到地下室传出的恶臭时,自然会退避三舍,不可能再继续深入到储藏室里。但是,当她从铁丝网围栏上的洞口里爬出后,挂锁的问题却始终挥之不去:那把锁到底锁上了没有?
第四部 马拉松比赛 第六十五章
这是伦敦奥运会开幕后的第二个星期五,离奥运会结束还剩下三天。下午,彼得·奈特走进了国际私人侦探公司伦敦分公司的犯罪实验室。他双手捧着一个外面包着棕色礼品包装纸、扎着长丝带的纸盒,轻手轻脚地向“流氓”走去。
“快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一枚炸弹?”奈特神色严峻地对“流氓”说道。
那位公司的首席科学家原本正在阅读《太阳报》体育版上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认为英国队在奥运会足球决赛中一定会打败巴西队。听到奈特的话,“流氓”把目光从报纸上收回来,看着他手中的纸盒问道:“你为什么认为里面可能是一枚炸弹?”
奈特用一只手的手指头轻轻敲了敲纸盒上的寄件人地址,对他说:“看这里。”
“流氓”斜眼看了一眼,说:“看不懂。”
“这是古希腊语,”奈特说,“写的是‘克罗诺斯’。”
“该死!”
“是啊,”奈特说着,把纸盒轻轻地放到了“流氓”的书桌上,“我刚刚从前台取过来。”
“听见里面有任何响动的声音吗?”“流氓”问。
“没有‘滴答’的声音。”
“那么,可能是电子控制的,或者遥控控制。”
奈特看上去很紧张,他问道:“需要马上把所有人撤出去吗?要不要打电话通知警察局的炸弹专家组?”
“那要由杰克来决定。”
两分钟后,杰克来到了他们面前,低头查看起书桌上的纸盒。这个美国人看上去疲惫不堪,自从星期一接手整个奥林匹克公园的安保工作以来,这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之一。蒙达荷事件之后再也没有发生新的谋杀案件,在奈特看来这应该归功于杰克·摩根的忘我工作。
“你有没有可能对它进行X光检查而又不把我们炸飞?”杰克向“流氓”问道。
“总是可以试一试的,对吗?”“流氓”说完,小心翼翼地把纸盒从书桌上捧起来,就好像这个纸盒长着尖牙利齿一般。
首席科学家捧着纸盒走到实验室另一端的工作台前,打开了一台同奥运会场馆入口处相似的便携式扫描仪的电源开关,然后把纸盒放在扫描仪旁边,等候机器热起来。
奈特远远地望着那个纸盒,仿佛它将决定自己的最终命运,突然之间他真想离开这间实验室,远远地躲开盒子里可能放着的炸弹。他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明天就是他们三岁的生日;他还有一个母亲,正痛不欲生地把自己封闭在家中,他怎么能冒险同一枚潜在的爆炸装置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但是,他还是咽下一口唾沫,决定留下来。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炸弹危险上转移到别处,他扭头看着实验室里的电视机屏幕。电视里正在报道伦敦奥运会最新的比赛结果,画面上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来自世界各国的运动员夺得金牌的画面,而当他们为庆祝胜利绕场一周的时候,许多人不仅高举着自己国家的国旗而且同时高举着喀麦隆的国旗。
各国运动员都自发地行动起来,他们不仅要表达出他们对蒙达荷的敬意,同时也要表明他们同“克罗诺斯”抗争的决心。这样的情景已经在赛场上反复出现了几十次,就连三天前的晚上英国足球队在半决赛中打败德国队之后,队员们也同时举起了英国和喀麦隆两国的国旗庆贺胜利。媒体对运动员们的这一自发行动大为赞赏,称其为一场反对破坏奥运会的全球抗议运动。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中,美国跳水运动员汉特·皮尔斯始终站在最前列,自从蒙达荷的悲剧发生以后,她不仅每天接受媒体采访声援蒙达荷,而且每次都要表明各国运动员团结一致、绝不容许奥运会被终止或暂停的坚定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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