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达荷的下半身大面积受伤,医院已经将他的伤情提高到“严重”的三度烧伤,情况不容乐观。但是,这位喀麦隆运动员却一直保持着神志清醒,对各国运动员的抗议行动了如指掌,并且从来自全球的声援行动中不断汲取着精神力量。
奈特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电视机屏幕上收回。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运动员们的一致行动感人肺腑,但是“克罗诺斯”并不会因此而停止杀戮,在伦敦奥运会结束之前,他一定会再次行凶。
奈特虽然对这个问题十分清楚,但是对“克罗诺斯”再次谋杀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却毫无头绪。明天下午的接力赛会成为他的目标吗?星期六晚上英国队同巴西队在温布利体育场的足球决赛呢?会不会是星期天进行的男子马拉松比赛?或者当晚的伦敦奥运会闭幕式?
“开始扫描。”“流氓”一边说,一边把“克罗诺斯”送来的纸盒推到了一条小型传送带上,纸盒缓慢地进入了扫描区。他把扫描仪的显示屏转动一个方向,让杰克和奈特都能够看到扫描的情况。
接着,纸盒和纸盒中的东西同时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奈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耶稣基督啊,”杰克惊叫道,“那是真的吗?”
第四部 马拉松比赛 第六十六章
纸盒里装着一双女人惨白的手,这双手是用一把锋利的刀片和一把钢锯切下来的,切口处的肌肉和皮肤十分齐整,而骨头却参差不齐、带有碎骨。
“流氓”问道:“要不要我取下她的指纹?”
“我们还是把它们留给苏格兰场去做吧。”杰克回答说。
“不行,”奈特立刻说道,“我敢打赌,这双手肯定属于那个被通缉的战争罪犯。”
“你说的是安杰拉·布拉兹列克?”杰克问。
“流氓”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你们说呢?”
“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这双手送给你?”杰克向奈特问道。
“我不知道。”
当天夜里,奈特在回家的路上仍然被这个问题不停地折磨着。为什么会选择他呢?他觉得,“克罗诺斯”把这双手送来无疑是要传递一个信息,但是这个信息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这双手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了之前送来的一封信上?“克罗诺斯”是不是想以此表明他残酷无情的本性?
根据杰克的指示,奈特给伊莱恩·波特斯菲尔德打了电话,通知她说“流氓”正把那双手送往苏格兰场,并且同时说明了自己对这双手的主人身份的怀疑。
“如果那是安杰拉·布拉兹列克的手,那就说明‘克罗诺斯’阵营已经出现了分裂。”波特斯菲尔德警司分析说。
“或者仅仅是告诉我们说,继续搜捕这一个战争罪犯已经毫无意义。她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因此她现在已经为此丢掉了性命。”
“还有别的事情吗?”她问奈特。
“明天上午我们全家人都要到那片森林里去祭奠凯特,”奈特回答说,“明天下午5点是孩子们的生日晚会。”
波特斯菲尔德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说:“对不起,彼得,我不能去。”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晚上10点左右,奈特在家门口走下出租车,心里仍然想着他那位当警司的大姨子是否有一天会最终原谅他,或者换句话说,她会不会最终平静地接受凯特死亡的现实。他已经站在了家门口,却突然意识到就在三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已故的妻子出现了生产的征兆。
他眼前浮现出妻子发现羊水已经破裂后脸上的表情,她不仅毫无恐惧,而且满脸洋溢着欢乐的笑容,热切地期待着即将发生的奇迹。紧接着,他又回想起那辆救护车带着她呼啸而去的情景。奈特打开门走进屋里,只觉得怎么转眼间36个月已经过去了,而他的心情仍然一如当初,还是那样的困惑和伤心。
家中弥漫着一股巧克力的香味,过道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他这才突然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为孩子们购买任何礼物。工作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或者说是他自己有意无意地让工作占据着他的心思,以免想到孩子们的生日、想起孩子们的母亲去世的忌日。
他自己对这个问题也很难得出准确的判断,于是走上前查看桌子上的礼物,却惊讶地发现这些礼物原来是自己的母亲送来的。礼物上的卡片上写着:“爱你们,奶奶。”
他微笑起来,忍不住热泪盈眶。既然母亲能够在孤独、悲伤和痛苦中抽出时间来为自己的孙儿和孙女购买礼物,那么看来她已决心不再像他父亲死后那样一蹶不振。
“奈特先生,那么我现在可以回家了?”玛塔说着,从厨房里走出来,“他们都已经睡着了,厨房也收拾干净了,巧克力奶糖也做好了。卢克第一次尝试了使用厕所,不过没有成功。我已经买好了生日晚会的装饰品,还订了一个生日蛋糕。明天我可以整天在这里陪着他们,直到生日晚会结束。不过,后天我需要放一天假。”
后天是星期天,是男子马拉松比赛的日子,晚上还有伦敦奥运会的闭幕式,他是不可能待在家里的。也许,他可以说动自己的母亲或者博斯过来照顾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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