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江户城建造之前的事,那时候还有太田道灌城寨,听说规模最多只有目前宫城的十分之一。……那个燃点的传说似乎是从牛込悄悄流传下来的。”
“喔,”鹭沼说道,“难道地面下埋着什么,或是有火的通道……。我明白了,这是打算用来攻城的吗?”
镀金点点头说:
“事到如今,无法确定到底攻打的对象是太田道灌,还是后来进入江户城的德川家康。历史记载,牛込曾经屈服于这两派势力,但一定暗中等待绝地反攻的机会,在几个地方同时点火,同时展开进攻……这应该就是燃点传说的由来吧。”
“明历大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也许是因为痛恨德川家的势力,而执行了这个古老的计画。那场大火不是和由井正雪之乱的时期相同吗?不过,正如我刚才提到的,那时候,江户的地形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半个小时后,鹭沼用肩膀推开出入口的木门,右手拿着卷得很细的地图。
“镀金老师,我会把调查费用,连同上次的稿费一起给你。”
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但声音显得很失望。
出来送客的镀金缓缓回到一楼深处的桌旁。一到晚上,油灯的光线也照不到房间的角落,感觉特别昏暗,大时钟和石膏像等古董都变成一片漆黑。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站了起来。
“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就这样放弃。”一边说着,一边在镀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的正是立原。
“老师,你说得头头是道,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着眼点。”
“有吗?”
走去吧台为立原倒咖啡的镀金答道。
“在我调查的范围内,这些内容相当接近真相,我并没有欺骗鹭沼,但应该不可能同时在二十一个地方点火吧。而且,即使要求我进一步调查,也无从调查起。”
“但没想到攻城的事是真的……”
“总之,我会继续观察,如果他没有动静,就代表这件事告一段落了,我已经拒绝再帮他们写槁了。”
立原没有说话。镀金拿着两人份的咖啡杯回到桌旁。
“啊哟,看来你并不这么认为。立原,你原本就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吧?”
立原面色凝重地回答。
“……其实,我最近的想法有了改变。”
“什么意思?”
“看到你的电报说鹭沼今天晚上会来你家里,我便慌忙赶过来,所以还来不及告诉你。最近,我听到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我大学研究室有一个学弟叫河田,他对我说了一件很奇妙的事……”
镀金和立原并肩走在夜晚的银座路上。他们离开元数寄屋町的红砖房,想要出门吃点东西。
东京的夜晚仍然很黑,只有这条街上灯火通明,亮得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所以,这个名叫内村义之的帝大生在寻找父亲,结果没有找到,偶尔在一家旧书店找到了父亲留下的手稿,手稿上写的可能是有关坡道的事,对吗?”
立原一边走,一边轻轻点头。
“光是这样的话,似乎和这次的事没什么关系……”
“但是,有坡道这个共同点。我们也在东京的低谷地区找到二十一个可能的燃点,既然有低谷,就一定有坡道。”
立原再次点头说:
“河田之前就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听说过关于坡道和低谷的趣闻。不,不用担心,我完全没有提及燃点的事。前天,我在研究室遇到他时,河田告诉我刚才那些事。”
“原来如此。所以,看起来不那么简单。”
“……对。”
立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旁的镀金。
“老师,你知道明治二十五年的神田大火吗?还有前年本乡春木町的火灾。”
他们从中央路转往海边的筑地。镀金一边听立原说明两次的火灾,远远地眺望着一排路边摊。
晚上八点多,河畔的路边摊仍然在营业。点着油灯的旧货商的桌子上排列着旧杂志、细筒裤、旧衬衫、空瓶和空酒瓶,还有旧洋伞、拐杖和鸟笼等等,在这些旧货中挖宝似乎是镀金的兴趣。
“接下来才是重要的内容。”
走向没有行人的方向,立原说道:
“老师,你之前不是曾经提到你的梦境吗?也许那是预知梦。”
穿着和服便装的镀金从怀里拿出纸卷烟和火柴,点了一支。这一带没有路边摊,也没有路灯,周围很暗。
“所以,之后真的发生了这些事吗?”
“梦境的内容并没有实现,所以不能算是预知。不过,或许可以算是一种透视术。也就是说,透视了那两次大火时的事。虽然是道听途说,但听说两次大火时都有车夫到处纵火,还有目击者。尤其是在神田大火时,有人看到一名中年车夫发了疯似地在东京街头狂奔。”
“是喔。”
镀金对着黑暗吐出一口白烟。
“拉着人力车的纵火犯吗?对了,你要不要来一支?”
立原接过镀金递给他的香烟借了镀金的烟,点火后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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