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之门南下的路和榆坂相交的十字路口前,就是往北的下坡道。从地图上来看,是先走下我善坊谷的低谷,然后爬上位在高地的市兵卫町。坡道是石阶梯,而且很陡。
实之一步一步走下石阶,浑身感受到一阵寒意。向来走在前面的另外两个人绕到实之身后,似乎有点紧张。中途和右侧的石阶下坡道合流,共同通往下方的低谷。实之感受到湿气更重了。
“这里呢?”
回头一看,阿丢已经问完阿捡了。
“他说是雁木坂。”
“两条都是吗?”
阿捡偏着头。
“我去问。”他跑向谷底。
雁木是防止土石流而用来挡泥的木材,想必以前是用木材,现在才改成石阶。
“对,两条都叫雁木坂。”
“……是吗?”
应该还有坡道吧。一行人走下我善坊谷。不同于坡道上方的高级住宅,这里挤满了大杂院。大杂院的居民都来自外地,即使问他们坡道名字的由来和以前的名字,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走了一段路后,变成了上坡。这一带都是低谷和高地,再加上茂密的树木,形成复杂的地形。这里是市兵卫町,高地上有许多壮观的豪宅。实之四处张望,走在其中,看豪宅里面有没有人出来。然后,他在一扇崭新的桧木门前停下脚步。
厚重的大门两侧浮雕着家徽。门前挂着“堀内”的门牌,但实之注视的是家徽上的汉字。之前曾经在其他地方看过。对了,就是土手三番町那户人家饭厅前的那扇门上……。
粼
实之的脑海里剧烈翻腾着。家徽。保谷家。坡道。
难道这附近……?
实之往上张望,看有没有当地的老人。他快步走在市兵卫町,不时回头看那扇门。
前方是赤坂冰川町的树木和赤坂山王的山丘,可以看见如今已经是陆地的赤坂溜池的低地,一整片壮观的景象,还可以远眺餐违见附至四谷见附的高大树林。老人,有没有老人?
有了!
那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口齿不清地告诉他。
那里吗?那是我善坊谷。
我善坊是龛前堂,就是火屋(hi-ya)的佛堂。
那里以前是火葬场!
坡道吗?从我善坊通往饭仓的路都叫雁木坂,但是,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以前有一段时间,西侧的那条坡道叫“三年坂”。
第五个三年坂就在那里。
果然如同之前所担心的,三年坂的名字隐藏在其他名字之下。
同时,“火屋”这个字眼,在实之的脑海中产生了很大的回响。
油灯灯罩的日文汉字是“火屋”,读“ho-ya”。
火屋(ho-ya)?“保谷”(ho-ya)?火葬场?
家徽!家徽是三年坂共同的标记!
“实哥,等等我们,等一下啦!”实之突然跑了起来,冲上我善坊谷,从饭仓前往虎之门。
“你干嘛突然跑起来?这要另外付钱喔。”
阿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过了一会儿,阿捡才现身,当场瘫坐在地上。先到霞之关的实之,在三年坂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次,观察两侧的建筑物。
没有。
霞之关的三年坂周围并没有任何一户人家挂着刚才看到的家徽。难道是番町和饭仓的三年坂刚好住了同一世族的人吗?实之调整呼吸。
霞之关和永田町一带的建筑物,并不是一般的民宅,大都是学校、大使馆、大使官邸和华族的宅第。
但是,牛込区的两个三年坂……?
“喔,你又跑这么快。”
个子矮小的阿丢和驼着背的阿捡拼了老命跟着实之高大的背影一路跑过来。从霞之关来到永田町、隼町、五番町,再从千鸟渊来到招魂社,跌跌撞撞地冲下九段坂。在牛迂见附经过外护城河后,又摇摇晃晃冲上神乐坂。
这时,阿丢和阿捡早就跟不上了。实之不以为意,在牛,迂的巷弄里转来转去,几乎快要迷路,但他仍然前往日前才发现的津久户町的三年坂。
找到了!
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坡道下方转去江户川之前,有一栋民房。虽然没有挂门牌,但格子窗前晒了两把撑开的番伞(注:一种竹制伞架的日式伞)。实之再度看到了那个家徽。
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即使姓氏不同,拥有相同家徽就代表出自同一世族。他们在保护三年坂吗?
实之拚命用双手抚摸着快要抽筋的小腿,前往位在西北方的矢来下三年坂。
这时,实之发现一个事实。
今天自己在一天之内走遍五个三年坂。虽然不会去土手三番町,但已经从麻布饭仓走到霞之关、牛込津久户,目前正要前往牛込矢来下。
虽然顺序稍有不同,但实之按顺时钟方向绕了宫城半周。矢来下和霞之关刚好位在宫城的两侧。
五个三年坂都在宫城的周围……。
火之梦6
(一)
镀金和立原在调查车行时初战报捷。他们找到一名在牛込区活动的年轻个人车夫,得到了他的证词。
“个人车夫”就是以一天多少钱的租金向车行租车的不靠行车夫。他证实大火当日,传吉应该是靠行车夫,每天领日薪工作,和他们属于不同的工作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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