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前,是否有和他特别接近的人?”
“我们的队员都是集体行动。若说有人和他特别接近,那么每个人都一样。……但是,应该谁也不
能做什么。因为,就算有人想耍花样,也会碍于周围的眼光而作罢!”
“说得也是啊……”
石川也许可以说不只在比赛中,其实早在比赛前就已经待在透明的杀人密室里了。无论怎么想,第三者要在比赛中进行有计划的刺杀行动,是不可能的。
京介暂时把视线落在榻榻米上,陷入沉思,然后突然仰起脸来,唐突地问了一句:“春风是什么?”
“春风!你在说什么?”
瞬间,中原瞠目结舌。
“春风,就是绣在石川洋的防护面具上的字嘛!那个究竟有什么意义?”
“喔,那个啊……”
中原刚才板着的脸很快地缓和下来。
“那是他的座右铭之类的东西。……意思是在闪电光影里斩春风,是在嫌仓创建圆觉寺的无学禅师的名言。对古代武道有极大影响的泽庵禅师,也在所著的武艺论中引用了这句话;此外,最近一刀流山冈铁舟的著作里面,也摘录了这句话。石川的拿手绝招是跃进面,好似在夜空中一闪而逝的闪电,以迅速而凌厉的攻势砍中对方。因此,他才会在防护面具上绣上‘春风’二字。”
“……原来是那么回事!”
京介有点泄气。自从阳子自杀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与剑道有关的人当中看到“风”这个字。不过,他并不认为剑道的奥秘会与阳子的自杀有关。他把一线希望寄托在那上面,没想到却如此轻易地被切断了。
十点左右,两人走出公寓。中原说因为他上午有一小时的课,所以必须参加下午的练习。
在狭窄的街道两侧,林立着一些看来不甚整洁的公寓、咖啡厅、小吃店、酒吧等。
两个人都低着头,听着自己发出的沉重脚步声,默默地走着。
“石川洋的葬礼在哪里举行?”
“他的故乡秩父。听说今天早上他的家屦已把遗体运回故乡。明天晚上是守灵之夜,至于告别式,好像在后天举行。”
“学长也要去秩父吗?”
“有那个打算……”
“不过,在比赛髙潮中杀人,凶手到底是谁呢?”
“……我恨那个凶手!”
中原瞪视着天空般地仰起脸。
“……”
“他大摇大摆地穿着鞋踩进我们神圣的殿堂,并且胡作非为。我绝不原谅他!”
中原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那对彷佛凝视着一个定点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你认为凶手是谁?还是岸本吗?”
“不,……在比赛中岸本的剑尖是‘活’的。有犯罪企图,而且立刻要付诸行动的凶手,应该无法有那种澄净而锐利的钊尖。”
“……是啊!”
京介也有同感。当天比赛现场里岸本的架势,真可谓劲道、霸气十足。那并不是一个即将实行犯罪行为者的架势。
他们穿过狭窄的巷道,走出车辆川流不息的大马路。
“剑道就是我本身……”
中原说着,用粗壮的手腕很快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七月三日,步出两国分局的大林宏佑踏着疲惫的步伐,爬上京介的公寓的楼梯。
他敲门之后,里面传来京介“请进!”的声音。
门一打开,穿着剑道服,手握竹剑的京介便映入眼中。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剑道了!”
大林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脱鞋。
京介不作声,他以中段姿势拿着竹剑,桌子上的镜子里,映出他自己的身影。
“我怎么做都做不好!伯父,请你帮个忙!好吗?”
京介把竹剑放下来,脱掉护手,然后从护胸下面拿出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的发光棒状物^
“那是什么?”
“凶器啊!”
“凶器!”
大林坐在榻榻米上,停止正在解领带的手。
“嗯,我做了 一个和实物一样的东西,这是实验用的。”
京介把那个凶器递给大林。
“……长度大约十五公分,切断铁线,再把前面削尖,并且在外面卷了一层柄皮。”
“你想用这个做什么实验?”
“凶手在石川的护胸上动了手脚的杀人方法,在理论上,似乎行不通。另外有一个方法,就是在两人对阵之前夹带凶器的方法。”
“夹带?”
“不错。就是把凶器夹在护胸与剑道服之间。剑道服是由很厚的多层棉布制成的,所以即使凶器的尖端稍微扎进去,也不会刺到皮肤。而护胸是竹片上铺一层皮的东西,内侧有将皮反折的镶边。由于包着柄皮的部分正好卡个镶边上,所以不会掉下来。……请你看一下这个。我已经画了 一张图。——像这样地,把护胸向上翻几次,然后竖着把凶器塞进去,由于护胸的折子是向里面的,所以凶器正好卡在那里,好像被夹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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