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黑白分明的装扮非常显眼。
空气似乎一下子冻结起来,静得连虫的叫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在护具下的他们,只以眼睛注意着对手的举动。
中原拿着竹剑先站起来。京介立刻响应,也站起来,静静的走向中原。
立礼之后,两剑的剑尖相触,然后从蹲姿缓缓站起。
……双方都采中段姿势,以剑尖对准对手的眼睛。
“啪、啪”,剑尖相触,发出轻微的响声。
中原的身体像岩石一样,一动也不动。
京介的身体则前后晃动般地动着。
就在两人的剑尖等待机会的下一瞬间,两人同时打向对手的护面。
“面!”激烈的喊声划破道场内的空气。
但是,两人都不是完全击中对方。
接着,两人的剑尖再度交会,中原的剑刺出,要打手。京介的身体向后退,躲开了剑尖。中原不断逼近,京介向右闪,后面已经没有返路了。突然,中原的剑像暂停一样的,剑微微往下沈,打中京介的护手,京介的竹剑飞了出去。但是,京介也在同时打中了中原的护面。
两人回到道场中央,剑尖互碰之后,身体向后退,回到自己的位子,面对面的坐下,并且取下护面。
“平手。”
“是的。……再一次吧!”
“不用了。虽然是平手,但是气势上是你胜了。不必再比赛了。”
“……!”
“我好像必须活下去。”
“是的。”
“但是,就算我去自首,也会因为杀了三个人,而被判死刑。”
“不,学长不为了私利私欲杀人,学长是为了替阳子报仇。如果阳子自杀后,我知道是他们三个
人造成阳子的自杀,或许我也会和学长做相同的事。……何况,学长并不想杀他们。……学长是想让他们自己赎罪。”
“怎么说?”
“学长为他们举行了切腹的仪式,让他们为自已犯下的过错赎罪,以维护自己的名誉。”
“……你什么都知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中原握着竹剑,以缓慢的动作站起来。
将护具收好,换了衣服后,京介比中原早一步离开道场。
道场的前面就是校园,深夜的校园静悄悄地笼罩在月光下。
京介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在满是月光的校园中。当他走了一半的校园时,道场内的灯光熄了。中原也离开道场了吧!
县立X高中的两栋四层楼的敎室,就娑立在前面。
突然,敎室大楼的角落,出现了四条黑色的影子。
“京介!”
是裕子的声音。
京介像要压抑涌上心头的感情般,步伐加快。
“京介,京介!”
裕子伸出双手飞奔过来,用力抱住京介。她的脸上有的是放心的表情。
“……裕子。”
京介也用力回抱着她。他感觉到裕子纤细的身体,在自己的怀抱中轻轻地颤抖0
和阳子不一样,裕子给他的,是确实存在的感觉。虽然没有令人痴狂的陶醉,却令人感到温声。
另外那三条人影,渐渐靠近他们两个人。那三条人影是大林课长,和森本、美杉两位刑警。
“没有受伤就好。”
大林课长也露出放心的表情。
“中原真呢?”森本刑警问。
“他已经离开道场,我想他会回东京。”
京介轻轻推开裕子的身体。
“逃走了吗?”
“不,他打算自首。”
“自首?真的吗?”
“……应该是吧!”
京介也无法肯定。因为他并没有赢了中原的感觉,那不是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且比赛的结果则是平因此,他对于中原自首一事,也有着或许会有意外的不安感。
“那三个人确实是他杀的吗?”大林课长问。
“没有错。但是,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死他们。”
“我不懂你的意思。”
“当我看到岸本的尸体时,才了解密室之谜,同时也发现了一些事。……请回想一下他们三个人死亡时的情形;尤其是留下来的凶器。”
“你说的凶器,是指像冰锥似的刀子吗?”
“他们三个人,都是因为腹部的刺伤而死的。而且,死的时候,都曾手握刺入自己腹部的凶器。从这里,可以看出凶手强烈的意图。”
“凶手的意图?”
“石川洋是在比赛中被杀的。请回想当时的情形……石川洋举剑过头,然后突然以右手握住刺入自己腹部的凶器……在满场的观众眼中,当时石川洋的姿势,就像站立着的金刚力士,正在举行庄重的切腹仪式。……岸本和石川守死亡的情况相同;凶器的柄上留有自己的手掌紧握的痕迹,不正是向世人表示,是自己持凶器刺入腹部的吗?……中原学长要他们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为了维护剑道的荣耀与名誉,所以促使他们切腹。……石川洋在比赛场内受伤,在送医途中的车内;石川守在自己的住处内;岸本在长瀞的石坡上时;学长都曾经让他们以自己的手拿着凶器,刺入自己的腹部。中原学长有着像岩石一样的身体和力量,他可以办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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