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咱们走吧。”
我挤出了一丝微笑:“谢谢,弗里兰先生。”
他没理我。
“我能先喂鱼吗?能吗?”萨姆问。
“没问题,不过只能喂一点儿哦!”
“真的谢谢你,弗里兰先生。”我说。
他依然没有回答。当我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萨姆在轻声地哄着杰里米养的鱼:“你好呀,瑟古德。瑟——古——德——”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艾莉森坐在了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上。
“有什么事吗?”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今天,那个实验室有消息了。”
“那个……实验室?”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威廉斯堡的实验室呀,帮忙检验指纹的那个。”
“噢,对,想起来了。”
“你说得对,出现在门口的那些纸箱、三明治包装袋和信封上都没有指纹。”
“太遗憾了。”我说。
“不过,他们在钥匙扣上发现了特别的东西。”
“钥匙扣?”
“就是本田车的钥匙扣。我说过我把钥匙扣和烤面包机都寄给了他们,好方便他们提取贾斯蒂娜的指纹做比对,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
“他们轻而易举地就从烤面包机上提取了她的指纹,可是,钥匙扣上却有两组指纹。其中一组跟烤面包机上的指纹一致,也就是贾斯蒂娜的。但另外一组却既不是你的指纹,也不是我的指纹。”
“那是谁的?”
“这就是关键。不管那是谁的指纹,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开着本田车去接孩子们的人。可惜这是一家私人实验室,他们无法接触到执法机关的数据库。”
“噢,对。”我说。
“但是,法警署可以接触到,”说着,她从钱包里掏出包在塑料袋里的黄铜钥匙扣,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你认识不少法警,总能从里头找出一个愿意私底下悄悄帮忙的人,对吧?”
法官的固有思维让我本能地想要反驳:“当然,可是要知道,数据库里大概只有一亿人的指纹记录,这也就意味着有三分之二的美国人都没有登记指纹记录。”
“但是,罪犯的指纹都登记了,”她提出,“联邦机关的工作人员也登记了,当年我父亲还让我们姐妹几个都登记了指纹,肯定有不少军人也会这样要求他们自己的孩子。”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想找出这个计划的破绽。我反复地权衡了一下,觉得利大于弊,值得冒险。也许这样做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只要我小心行事,那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好,”说着,我把那个装着钥匙扣的塑料袋从桌上拿起来,装进了口袋,西裤一侧立即鼓起了一个小包,“我找人去查一下。”
等萨姆终于爬楼梯爬累了,我便将他和艾莉森送上了车。艾莉森的车停在街边,法院里虽然有法官专用的停车场,但是对于法官的配偶却并无优待。
我回到法院,经过员工通道时,发现本·加德纳独自一人在执勤。这正是我期盼的好机会。
“你们家阿拉巴马打密西西比的那场比赛结果如何?”当他站起身来时,我问道。
“大获全胜!”他说,“阿拉巴马的进攻线[1]打得很精彩。”
为了不给我们添麻烦,本将金属检测门的检测标准设定得非常宽松,就算你拖着一个垃圾车走进去,检测门也不一定会报警。就连我口袋里的那一大块黄铜吊饰都不会引发警报声。不过,等我平安无事地穿过金属检测门之后,我又转身朝本走去。他已经坐在了为警卫准备的椅子上,以为我会像平常一样脚步匆匆地赶回内庭。
“嘿,本,我能跟你说句话吗?”
“当然,法官阁下。怎么了?”说着,他又站起身来。他身高中等,一头灰发,脸上带着随和的微笑。他身上穿着法院警务人员的蓝色制服,肚子鼓得像皮球一样。看着他,我想起了那种自家开着小五金店的老板,当你想要找水管配件时,老板总是会好心地来帮忙。
“我需要你帮个忙,其实还是个不小的忙。而且,你不能告诉别人。”
“具体是什么事呢?”他问。
“你们警务人员跟法警署很熟,对吧?”
“呃,没错。”
“法警署有权查看联邦调查局的指纹数据库,是吗?”
“当然啦。”
我把那个装着钥匙扣的塑料袋掏出来:“我需要让这个钥匙扣上的指纹跟系统里的数据比对一下。上面有一组指纹是属于一个名叫贾斯蒂娜·凯末尔的年轻姑娘,她是土耳其人,持学生签证,所以我估计系统里应该没有她的指纹记录。但她不是问题,我好奇的是另外一组指纹,我想知道系统里是否会有匹配的记录。”
“好吧。这是为了……为了庭审还是……”
“不,不。这是私事。我们已经找过私人实验室来检验指纹了,但是他们没法接触到联邦调查局的数据库。我们……我和艾莉森,我们认为有人在偷家里的东西,但是我们想搞清楚以后再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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