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游戏?”
“对,是惩罚游戏。”
小伙子不一定能听懂每句话,但大体内容好像听懂了。
“惩罚游戏很简单,无聊但很有趣。观众从负方家庭中选一名拖大家后腿的人,一般都是父亲当选,合着卡拉OK带唱歌,歌曲随便定,即使不会唱也得一边看视屏上的歌词一边唱。观众边听歌边喊,如果唱得特别好则另当别论。一般大家的喊声达到最高潮的时候会有锣声敲响。被惩罚的人事先身上被系了根带子,带子上有根绳子伸向天棚。锣声响起的同时,绳子被拉起……”
“受罚者被吊在半空中,而且得继续唱歌,画面一直映出这个镜头直到结束。”
“是的,人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最后节目结束,所以非常滑稽。你知道不少嘛……对了,你看过录像了。”
不,我是早就知道的。
我看的录像结局很少见,是一位少女被选受罚。她唱完了整首歌,并没有被吊在半空中的镜头。
“能再借我看一次吗?不,还是借另外的吧。”
“当然可以。”
小伙子非常兴奋,笑嘻嘻地进办公室里去了。我不知道他的笑脸是冲着终于有日本人喜欢上自己国家的电视节目了呢,还是冲着能带给自己额外收入的顾客。即使他首先是冲着后者,我现在也根本不介意。
小伙子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录像带。
“这一盒很精彩。”
小伙子挥动着手里的带子。
“其实上次就发现了,是立川参加马来西亚电视节目时的带子。”
“是1年前的试看节目吗?”
“对,节目名字叫《孵化剂》,跟日本电视台合作拍摄。当时在马来西亚有一项政府计划叫多媒体超级走廊,目的在于跟外国的电视台合作,我想这个节目就是其中之一。”
“你知道得很详细嘛。”
“我哥哥在情报部。”
小伙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你哥哥是间谍?”
“不,情报部是监督电台电视台的一个部门,在日本叫……”
“电信部。”
“就算相当于电信部吧。我们家非常和睦,每年聚一次,无所不谈。”
每年一次聚会,可对表妹竟然那么冷淡。不过我无权对此说三道四,因为我已经3年没跟家人见面了。
“上次立川来还录像带之后,我就想找到这一盒,打算他下次来时给他看。可他现在好像一下子来不了,你就代他看吧。”
“那我就借吧,总共多少钱?”
事情就是这样,一顺百顺,我得赶快借回去看,好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我从屁股兜里掏出钱包。
“钱就算了,您昨天付过钱了,就算赠看吧。”
我没有收起钱包,他说话时最后递过来的一个眼神里隐藏着无法理解的蹊跷。
“不过,你能把我介绍给电视台的人吗?你肯定认识很多人。”
“你想上电视?”
“我不想做歌手或者演员。不过不是经常有外国人上电视吗?有那种感觉就行,我也会说笑的。”
“你非常英俊,也很上镜,可是不行,我想你不会被采用的,你的日语太好。”
“也有日语很棒的外国人上电视呀,说一些无聊的笑话什么的。咳,我比他们强多了,能背九九表的外国人可不多。”
“那也不行,那些日语很棒的外国人都是白人。”
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对一个吵着要玩具的孩子解释不行,因为我们家穷,外扬家丑的感觉很难受。
“是吗?没错,那些是白人。”
马来西亚的店员总算明白了,脸上虽然没有特别不愉快的表情,但跟刚才却不一样了。
“录像带的钱怎么办?”
我手里的钱包打开了一半。
“算了,不要钱。”
听那意思,像是在说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12
“笠原兄,那叫我上哪儿找去啊?时隔多年,突然来个电话要看5年前播放过的录像,你应该知道那不是一下子能找到的。而且,说了你别生气,你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我哪敢一口应承你?虽然以前没少得到你的关照……”
我气哼哼地挂上公用电话。
不想给我看就直说呗,什么时隔多年突然来个电话,对时隔多年打来电话的人有称兄道弟的吗?以前还叫我先生来着。我在心里不住地骂他解气。
接电话的是东洋电视的一位导演。当他还是个初学乍练的助理导演时,我带他去吃过几顿饭,那点感情受到他如此冷漠礼遇,我无话可说。我可以去找找其他人,但可以想像在偌大一个电视台要找出5年前的材料确实非常困难。
我决定试试别的路子,便给海滨节目制作公司打电话。
“我是笠原,想找一下真田先生。”
“真田茂早就辞职不干了。”
回答我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疲惫的声音,虽然觉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是谁。
“喂,笠原?是芹菜小笠原吧?是我,小畑好雄,多年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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