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吃饭吧。”
仿佛她吃饭的儿子就在跟前似的。
我注意到一直在打盹的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在用目光打量我,就行礼向她问好。
“哎呀,雅贵,多长时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嘛。”
她用暖炉被裹住身体,外面只露出一个头。
“他奶奶,弄错了。不是雅贵,是客人。”
听口气雅子似乎觉得好笑,可表情完全是两码事。贵志望着妻子,更是气歪了脸。
不久,两人的脸上又恢复了自然的笑容,看样子贵志凡事都听他老婆的。吃饭之间,雅子充分展示了她关于喜剧渊博的知识,连我都不知姓名的年轻笑星她却能如数家珍。结果,关于立川我一无所获,但这一夜我并不失望。
14
两天后,警察来了。
他们再次搅了我的好梦。
连续两次,虽然不能说是恶作剧,但其用心值得怀疑。
刚好9点,警察按响了门铃,精神抖擞,算来他们最迟在8点半之前就离开了葛西警署。还是上次来过的两位警察,安藤刑警和大个子立野。
我请他们在沙发上就座,自己不慌不忙地刮胡子洗脸,然后烧水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想看他们能呆多久,不料两人都一声不吭地坚持着。也许是对我的怀疑彻底解除,有意想郑重地跟我谈谈;或者是真有要事,再久也得耐心等我。
不安在我心里急剧膨胀。我放弃了故意喝咖啡拖延时间的念头,端着杯子在警察面前坐下。
“对不起,又来早了。”
安藤依然不忘他那讨好人的微笑。我为自己一见他那笑容就缴械投降感到惊讶,犯人在开始招供的那一瞬间或许也这样,幸好我没有什么要招供的。
“有什么结果吗?你们在了解情况的同时,是不是也想让无固定职业的人养成早起的习惯?”
“也许能防患于未然。”
大个子警察今天抢着说话,依然没翻开笔记本。上次来的目的可能是为了熟悉情况吧。
“请原谅,下次争取在午后时来。”
安藤插话道。他是个相当风趣的警察,我希望自己这么看他。我笑着说我相信,可没人跟我一起笑。
“我们不是来汇报情况的。你那天说的不在场的证明没有得到证实,你知道了吧?”
“立川失踪的事我知道。”
“你那天说时隔5年立川突然来访。他突然来访,你又指定他为证明你不在现场的证人,他没来得及作证就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怀疑,就别在这里消磨时间,应该四处去寻找答案。弄清楚了就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立野坐在上次立川坐过的地方一直盯着我。立川道歉的样子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难道立川早已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就为这事向我道歉的吗?我呆呆地想着。
“还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你在11月28日以后见过立川吗?”
安藤的口气很硬。
“一次也没见过。你是说他在失踪之后来找过我?”
“没说失踪之后。29日,也就是在失踪当天,有个出租车司机作证说他开到下北泽时立川下的车。因为是名人,所以司机还清楚地记得他的长相,据说是下午4点半在茶泽大街消防署附近。综合这些情况,我想那是立川最后的消息。我们问过有关的人,立川与下北泽的关系,除了你没别人。”
“出租车司机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说出来?”
我感到我又被扯进去了,得找借口尽快摆脱出来。
“那家伙不喜欢警察,不喜欢没事找事,也不想把消息透露给媒体挣几个小钱。他只爱在朋友面前吹嘘吹嘘,有个朋友劝他最好告诉警察。”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立川失踪事件的?”
“那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些事是从新宿警察局偶然听到的,所以,就算你在撒谎,我们也不想对你怎么样。”
安藤的态度非常诚恳。
“你再怎么问,28日以后我确实没见过立川。你们说他来过下北泽,而且可能是来找我的,可他真的没到我这儿来过。”
“那时你在家吗?”
“一直在。”
年轻警察左右扭动肥肥的脖子环视屋里,好像怀疑立川现在仍在这屋里。
安藤说了声明白了。我摆开架式准备亮出王牌以证明情况的确如此,但没人再提这个话题。
“不过,你知道片仓已从《新周刊》跳槽到《追踪者》的事吗?”
“知道,报纸上登过。”
“报纸?”安藤说。
“作为与立川失踪有关的消息,《体育报》报道了关于独家报道立川与大岛梨子关系的片仓被杀害一事。”
警察显然忽视了那则不起眼的报道,但他们并没有太尴尬。安藤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他的伙伴从一开始就一直紧绷着脸。
“在那之前你是不知道的吧。”
“记者跳槽,《日经新闻》才不会登呢。”
大个子警察鼻子里哼了一声。哪有话不投机就得受警察嗤之以鼻的道理?我真想把这家伙拖到舞台上让他体验面对数百名观众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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