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马科斯_新野刚志【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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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也是,既然下达了要揍我的命令,再把我去CANTIK的消息告诉他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无人在背后监视,而且断了联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用不着监视北冈行动的结果吗?

  我摸了摸面颊上已经不明显的肿块儿,幕后操纵者一定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眼前的这一幕。

  “去吃饭吧,不吃饭等会儿就喊不出来。听着,如果你小子演砸了,镜头被剪掉,我就把一切都报告警察。”

  我想,我挨揍应该属于民事纠纷吧。

  “求你啦,别提我朋友的事,你就说是我一个人干的吧。”

  “既然朋友那么重要,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他给卷进来。”

  我的一番话远比面对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责备他以前不注意健康更有意义。

  北冈嘴里反复念着“不要!”的台词离开了。

  “下午也是从这里开始吗?”

  我问在升降机上休息的摄影师。他吃完饭正在柔和的阳光下晒太阳,尽管寒风呼呼刮个不停。

  “应该是的,好不容易借来升降机,必须充分利用。”

  对方回答不肯定,我决定就在这里等待。我打了声招呼,在升降机边上坐下。这台升降机名叫郁金香,上面并排摆着两张椅子。

  在光武来之前,我反复琢磨北冈的话。那个自称是桐岛代理的人有可能真是桐岛的代理,也有可能纯粹是盗用桐岛的名字。我冥思苦想,种种揣测都随寒风消失,没留下一个令人信服的假想。

  “你等的人来了。”

  摄影师告诉我说。我还以为他在闭目养神呢。

  一看,光武果然正向这边走来。因为是迎风,断断续续地听见口哨声,大概是导演出场的一个信号。

  “笠原,还没走?”

  “没谢过你,哪敢走呀。”

  我从升降机上跳下来,向他道谢。

  “怎么样,有收获吗?”

  “没那么快,不过有一点收获。有件事想问问你,刚才那个临时演员为自己能有一句台词而不亦乐乎,是大声喊‘不要’的那一句,您知道是怎么给他的吗?”

  导演分管拍摄现场,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精力有限,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都清楚。他对挑选临时演员不会指手画脚,也不可能记住分配给临时演员的每一句台词。导演中虽然也不乏病态的完美主义者,事无巨细都喜欢过问,但光武是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是桐岛推荐来的那小子吧。大约3天前,桐岛突然来电话说有一个临时演员要我随便给安排一个角色,而且至少要有一句台词。”

  光武一言道破了天机。他一直在抠鼻子,还不知道这对我具有何等的意义。

  “是桐岛亲自打电话来的吗?”

  “是的。一个临时演员,让事务所打声招呼就行了,可他却亲自给我打电话要我给他台词,而且是在拍摄已经开始的时候。好在现在拍的这部电影,再多的临时演员都能安排进去,所以当时也就答应了。”

  真的是桐岛。虽然我不相信他为了派北冈来教训我而敢冒败露自己姓名的危险,但是,在自称为代理的那家伙的背后有桐岛撑腰,这是可以肯定的了。剩下的就是屋部耕造是否在背后操纵的问题。

  大概是听到了导演的口哨声,摄制组人员开始聚到一块儿。我征得同意,决定再呆一会儿。

  我并不想看北冈的演技。道路两侧仓库一个挨一个,形成一条人工峡谷,风从峡谷呼呼刮过,我想吹一会儿寒风。

  19

  天漆黑之后,我回到下北泽,经南站口商业街向茶泽大道走去,今天的人好像比以往的周六多得多。天一冷人就想喝几杯,就千方百计寻找喝酒的理由。有理由,酒自然更香,能这么想的人很幸福。

  我在街角的汤面馆处拐弯,沿着茶泽大道向三轩屋方向走,径直到了世田谷消防署北泽派出所前。这里据说是立川失踪那天下出租车的地方,离我公寓步行只有10分钟的距离。

  假设出租车司机的证词是真的,立川在这里下车的理由可想而知。他到荷马酒吧找我时,据桐岛说是派助理开车送的。在车行进当中,立川经常打磕睡,他不可能知道荷马酒吧在下北泽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从那儿到我公寓怎么走。所以,他有可能是在下北泽的随便什么地方告诉出租车司机自己要下车的。

  我沿着茶泽大道向北朝公寓走去。附近好像新成立了一家俱乐部什么的,在小超市前聚集着许多年轻人。再往前走,来到北泽市政厅,行人明显减少,但还不至于能够随便绑架人。那天立川出现在下北泽是在4点半,市政厅办事处应该还没关门。

  一过小田急线铁路岔口,就像到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灯光暗淡,店铺稀疏,而且尽是些被外资吞并了的人寿保险公司、小型旅行社、门面狭小的酒吧等难以招揽顾客的店铺。再往前走,道路更暗,因为前面就是住宅区,不可能灯火辉煌。难道前面就一无所有了吗?不,对那些不甘心而继续往前走的人,有一份小小的礼物在等待着他们,那就是灯红酒绿的荷马酒吧。

  我本来就打算顺路去荷马酒吧,虽然有几条喝酒的理由,但跟以往一样没一条能使酒更香。我转过一个先向左再向右拐的都市里少有的弯道,黑暗中看见对面新开的泰国料理餐厅彩灯闪烁,而荷马酒吧却黑灯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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