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用一下电话。”
我话音未落就去抓柜子上的电话,拿起话筒,急得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一开始按键,手指便随意动了起来。我在那里生活了1年,不可能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
“喂,这里是屋部家。”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很陌生。
“我叫笠原,请叫奈津子接电话。”
“小姐在休息。”
小姐?这个女人不是女管家,我熟悉在屋部家任女管家多年的田边君子的声音。
“你是谁?”
“是女管家。田边女士病了,派我来接替她。”
“如果奈津子在,请她来接电话。”
“对不起,她说了谁的电话也不接。”
电话挂断了。
派她来代替田边君子?骗人,君子不属于管家介绍所,所以不可能有谁会派人来替代她。
“我得去一下。我不想对你指手画脚,不过,在你夫人回来之前,你最好去警察局自首。立川揭发公司的事虽然会因此而闹得人尽皆知,但你不用担心,那不是制作公司的非法行为,而是桐岛个人干的。所以,屋部公司不会倒闭,只要向电视台道歉就行了。”
我的话足以宽慰贵志,可他坐在沙发上活像被埋在里面似地呼吸困难、张口结舌,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那一双脏兮兮的手。
“很遗憾,你不插手了之后,‘剪刀’组合将重见天日,你就忍耐着给他们一些机会吧。”
我对自己的话感到很满意,然而似乎一句也没传到贵志的耳朵里。
我没法去管他,他就是这样逃之夭夭,也与我无关,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
24
我驾车驶入首都的高速公路之后遇到了塞车。幸好之前在东关大道上我赶了不少时间,所以两个小时就到了。虽然还不到11点,可目黑区八云公馆街已万籁俱寂,悄无一人。
屋部耕造家是一幢由土围子高墙围起来的日本豪宅,比我个头还高的大门紧闭着。我按响门边的通话器,很快便响起了刚才那女人的声音。尽管她只应了一声,但能听出她有点紧张。对深夜来客,谁都会谨慎提防,不足为怪。
“我是刚才打电话的笠原,有急事要找奈津子。用通话器也行,请让我跟她说几句。”
“小姐累了,已经躺下,请明天再来吧。”
再过1小时就是明天了,可对这女人说什么也没用。她当然不是镰田,有一把年纪了,她又不是屋部家的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就是因为等不到明天我才赶来的。”
“请回吧,否则我要叫警察了。”
通话器关掉了。
她果真会叫警察,还是想吓唬我?倒是我为何不叫警察,难道是因为我对酒吧老板保证过一切得由我亲手了结?如果奈津子真的危在旦夕,或许应该交给警察去办,可我已经赶到这里了。奈津子就在眼前等待我的救助,而我却束手无策,我有什么用?幸好我曾在这儿呆过1年,对这幢宅邸的结构了如指掌。
这里跟警备公司签有保护协议,但我知道高墙上没有安装监视器,只窗户上有。沿围墙往右走,有一段屋檐探出墙外,伸手就能够到。我曾经攀爬过正面那堵墙,从未碰响过警报。
我爬上停在墙边的卡迪拉克车引擎盖,一只手很轻松地抓到了墙檐边的瓦。我向上拉起轻盈的身体,这么多年了,体重好像并没有增加多少。瓦向外做成一个斜坡,要稳稳地爬上去难度很大,我得先跨上一只脚,然后整个身体才能登上墙顶。
距墙5米处的建筑物一览无余。从正面看,只有大门边上的灯还亮着,客厅和饭厅朝着后院,所以无法判断那边的情况。我双手牢牢抓住瓦的两端,将右脚抬到瓦上。
就在这时,移动式的大门突然打开,几个彪形大汉从门里冲出来,我一看对方来势汹汹,就知道来者不善。他们一声接一声地怒吼着,叫我滚下来。我条件反射似的想站起来,结果身体失去平衡,不下去也得下去,这下肯定要落在他们的当中。
在我还未落地之前,我听见有人在喊“不是跳进来而是跳出去”。我滚落在地,他们一窝蜂冲上来将我压在下面。我脸上挨了几个耳光,肚子上挨了两拳,让我想起职业棒球赛打成一团的混乱场面。可怜的是我方只有一个人,整个就是羊落虎口。
“住手!我告诉过你们他是谁的。”
这一声喝退了一群彪形大汉。我扭头一看,奈津子出现在大门前,旁边一个人扶着她,大概是那个自称是管家的女人吧。
管家没有骗我,奈津子疲惫不堪,满脸憔悴,如果不听声音很难认出是她。
客厅里灯火通明。
几个男人心急火燎地在打电话,虽然还不到午夜,屋子里却充斥着彻夜未眠的倦怠。一个男的坐在正中的沙发上抄起双手盯着我。如果没有部下来打搅,他大概会一直这么呆下去,大概养精蓄锐也是工作所需吧。听说这位50岁上下的人是警视厅的刑警,其他几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也是警察。我被带到这里来的这段时间,他们都不理睬我,是奈津子告诉我这些情况的。她有气无力地说涌治遭人绑架了,我问是不是镰田和美干的,她点了点头,差一点向前扑倒,是女警察扶住了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新野刚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