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兰开始行动了。”赖安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现在困意全无,我重新看着手中的电话记录。这一次,我开始查看从卡普兰家里打出去的电话。1月份和2月份的电话单都很短。
几乎是刚刚开始看,我就第二次震惊了。
2月1日。972,以色列的国际区号。02,耶路撒冷和希伯伦的地区区号。
我认识这个号码。
是洛克菲勒博物馆的电话。而且这一次打的不是主机中转电话。
卡普兰往托亚·布罗特尼克的办公室打了电话。这个电话持续了23分钟之久。
在弗瑞斯被射死之前的10天之内,加拿大这边就已经有人和布罗特尼克联系过了。
我是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到了布罗特尼克的电话?这是不是我本能感觉到的?
我又查看了弗瑞斯仓库2月份的电话记录。
太好了!弗瑞斯曾经在1月8日的时候,往洛克菲勒博物馆的接线总机打过电话。一个月以后,他直接拨通了布罗特尼克的直拨电话。
这是不是我的直觉?不知何故,似乎有条线索在我脑中萦绕。
然后又怎么样呢?
好好想一想。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我脑中的海市蜃楼。我越是专注,脑中若隐若现的线索就消散得越快。
简直是活见鬼了。
我拿起话筒想要给赖安打电话,半途中我停了下来。他和弗里德曼正在忙着跟踪卡普兰。电话铃声可能会让他们暴露的。也许他干脆就已经把电话关掉了。
我试着拨了杰克的电话。
还是没有应答。
我万分沮丧,砰地放下了听筒。
11点10分。他到底见什么鬼了? 棒槌学堂·出品
我试着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话记录上。但是我的精神总是不能集中。
我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我的目光在桌子、窗户、挂毯的织物图案上转来转去。这些图像到底表示了什么?
如果马克斯会说话的话,他会告诉我什么?
布罗特尼克和卡普兰谈过话。为什么呢?卡普兰有没有打电话到以色列古文物局,问问他在这具骸骨上可以获得怎么样的利润?不。打电话的应该是弗瑞斯。卡普兰只是个中间人。布罗特尼克是不是那个潜在的买主?
杰克是不是生病了?他是不是毫无知觉地躺在他卧室的地板上?
他是不是生气了?他是不是很生气,因为我对布罗特尼克的看法和他的不一样?
杰克对布罗特尼克的评价是正确的吗?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想法。
是不是布罗特尼克不只是有野心,他还是一个危险分子?
我又试着拨了杰克的电话。还是只听到留言机的声音。
“真他妈的见鬼了!”
我匆匆忙忙套上牛仔裤和防风上衣,一把抓起弗里德曼的车子钥匙,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 ※ ※ ※
杰克的公寓里没有一扇窗户亮着灯。窗外的雾气越发浓重了,几乎要湮没周围的建筑物。
真可怕。
我下了车,急急忙忙穿过街道,思考着我该怎么样才能进到杰克的公寓里去。在墙的上方,我看到树梢,模模糊糊的树枝朝夜空中伸展出去,活像一只只爪子。
我根本不必担心进不去。门插销根本没有闩上,而且门还微微地开着。
吉兆?凶兆?
我从门口挤了进去。
在院子里,一只灯泡孤零零地在羊圈里投射下惨淡的黄色光圈,我听到一些动静。我朝两旁看了看,只能看到一团黑漆漆的有角东西的剪影。
“咩咩。”我低声叫着。
没有反应。
动物的臊味混合着城市潮湿的气味。粪便的味道。发酵的味道。腐败的生菜叶子和苹果核的味道。
杰克家的楼梯是一条又窄又黑的隧道。阴影一截连着一截,形成一串念珠一样的影子。往上爬好像要爬上一辈子一样。我不停地往后看。
到了门口,我轻轻地敲了敲门:“杰克?”
我的声音为什么像是耳语一般?
“杰克。”我大声叫唤着,一边用手拍着门。
敲了三次,都没有应答。
我转了转门把手。门朝里转了一下。
我害怕地打了个寒战。
先是那只山羊,现在又是这扇门。杰克会不会是忘记关好他家的门了呢?不会的,如果他真的外出了的话。但是他在家的时候有没有锁上门?我记不起来。
我犹豫了。
如果杰克在家的话,他为什么不应门呢?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一幅幅画面开始在我眼前出现。杰克躺在地上。杰克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
有些什么东西碰到我的腿。
我跳了起来,同时用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向下看去。
一只猫正在往上看,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就像两个小火球。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朝里面转了一下,打开了。门轴轻轻地发出“吱呀”声,然后这只猫就不见了。
我从打开的缝隙中往里看。我可以模糊地看到电脑旁边扔着好多东西。就算在黑暗中,我也知道它们是些什么,是杰克的太阳眼镜、杰克的皮夹、杰克的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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