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披巾是犹太教男人晨祷时用的。”
“你知道这些让我感到很惊讶。”和我一样,赖安也是天主教徒。
“我查到了这些,你为什么这种表情?”
“卖这些东西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市场啊。”
“弗瑞斯还为犹太家庭卖一些祷告用品,烛台啊、圣卷啊、安息日蜡烛、祈福时用的杯子、安息日用的白面包什么的。我打算查查这些东西。”
赖安洗了点心盘,桌上还剩下一个牛奶碟子,我摇了摇头,赖安就把它拿去洗了。
“弗瑞斯的东西在整个魁北克、安大略湖和马提台母都买得到。他的商店也不是沃尔玛那样的连锁店,但还是生存下来了。”
“你又和他的秘书谈话了?”
“看起来皮尔文斯真的不只是一个秘书。她处理文件,跟踪库存、到以色列和各个州去查看产品价格,和供货商砍价。”
“以色列这段时间税很重的。”
“皮尔文斯80年代的时候在以色列的集体农场上呆过,所以她对那儿很熟悉。她还会讲英语、法语、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
“真不得了。”
“她的父亲是法国人,母亲是突尼斯人。反正,皮尔文斯是这样说的。他们的业务开展得很好,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敌人。尽管她觉得弗瑞斯死前的这一段时间里比平时要喜怒无常一些。我给她一天的时间来处理他们的仓库,然后我们还要进行一次小小的交谈。”
“你找到凯斯勒了?” 棒槌学堂·出品
赖安转到沙发边,从夹克中掏出一张纸。又回到了桌前,把它递给我。
“这些是到验尸间进行监督的人。”
我读出了这些名字:
莫迪盖·弗瑞斯
若尔朵·莫斯克瓦
麦若·纳兰多
戴维·罗斯鲍姆
“没有凯斯勒啊。”我看着这张很显眼的纸条说,“你有没有登记过认识凯斯勒的人?”
“和这个家族里的人说话,就像是和木头人在说话一样。他们都在呓语。”
“呓语?”
“他们似乎还沉浸在悲痛里。”
“这种呓语持续了多久?”
“持续到葬礼结束的时候。”
我脑中突然出现那些晾在我那个装满沙子的碗里的头盖骨碎片。
“那可真够久的。”
“弗瑞斯的妻子告诉我,等他们一家人过完了七日服丧期以后再去找她们。服丧需要一个星期。我已经表示我会暂时不和他们讨论这件事情。”
“这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一场噩梦。”
“很有意思,弗瑞斯先生买了200万加元的保险,根据条款,如果出现意外死亡,保金就会翻倍。”
“受益人是米里亚姆?”
赖安点点头:“他们没有孩子。”
我告诉赖安我和杰克·卓姆的那段对话。
“我很难想象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真的认为他会过来?”
我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你的犹豫告诉我,你也怀疑这一点。他是一个怪人。”
“他可不是怪人,只是有点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他是一个很出色的考古学家,他正在库姆兰会社遗址考古。”
赖安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研究那些死海的古书啊。他能翻译十亿种语言吧?”
“他翻译的语言里面有没有哪种是今天还在讲的?”
我丢了一张餐巾纸给赖安。
擦完桌子以后,赖安和我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布蒂趴到了火炉旁边。
我们开始谈论起私人问题来。
赖安的女儿莉莉在哈利法克斯。她正在和一个吉他手约会,并考虑搬到范库弗峰去,赖安担心,这样一来抚养条款就不再适用了。
卡蒂,我的女儿。她在维吉利亚的大学里第十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学期里,修了陶瓷、剑术和当代电影中的女性神秘性研究等课程。她不受约束的学习计划中还包括了采访公众赞助商等等。
布蒂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或许它是在打呼噜。
查理咕咕地叫了又叫,用一个音调叫着:“狠——心——的——汉——娜。”
火炉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小碎雪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有一段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赖安拉了一下灯绳,琥珀色的灯光在家里飘摇出熟悉的阴影来。
赖安和我躺着的姿势就像是探戈舞者似的,我的头舒服地依偎在他的锁骨下面。他身上有股香皂和他带过来烧火用的原木的淡淡清香。他的手指轻抚我的头发、我的脸和我的脖子。
我觉得很满足,很安定,感觉那些骷髅和碎裂的头骨离我很遥远。
赖安身上的线条结实且充满了力量。最后我感觉他身体的某个部分起了变化。
于是我们离开了沙发,留下布蒂独自在火炉旁边守候着。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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