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七片骨头碎片就放在我实验室的水槽旁边。它们的实验室检测数据和弗瑞斯尸体上的特征数据完全匹配。
我匆忙穿了一件工作外套,查了查电话留言信息,并回复了两个电话。然后,我在小沙碗旁边坐下来,开始摆弄这些新送到的骨头碎片,把它们复原到我已经粘拼好了的头骨部分上去。
有两片粘到了顶骨处,有一片复原到了右侧的枕骨处,还剩下一片没有找到相应的部位。
又有三片被我填到了椭圆形伤口的边缘处。
已经差不多了,我想我已经能够找到答案了。
我正在洗漱,这时手机响了。是杰克·卓姆打来的,信号好像很微弱。
“听起来,你像是从冥王星给我打过来的。”
“不在服务区……”电话里噼里啪啦的,信号时断时续,“冥王星是演化而来,直到……”
演化成什么?月亮吗?我莫名其妙。
“你是在以色列吗?”
“我在巴黎……改变了计划……在基督耶稣博物馆。”
从电话里听到的,净是大西洋彼岸传过来的信号时强时弱的噼啪声。
“你是在飞机上打的电话吗?”
“……正在……找编号……从……十年代……遗失了。”
“杰克,你着陆后再给我打回来吧,我听不清你说话。”
显然,杰克也听不清我在讲什么。
“……看一下……着陆后我打给你。”
电话嘟嘟直响,杰克挂掉了。
我也关了手机。
杰克到巴黎去了,为什么呢?
去那里参观基督耶稣博物馆,又是为什么呢?
我的脑子就像机械脑子一样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我把凯斯勒的照片放在显微镜下,摆好位置,在镜头前仔细观察照片上面标注的文字。
上面写着:
1963年10月,M de 1'H
我发现,曾经认为的数字1实际上是一个小写的字母l,还有第一个字母H实际上是一个字迹模糊的M,看来赖安是对的。那串字符肯定是代表基督耶稣博物馆。杰克一定是意识到了那个地名的缩写,然后飞往巴黎,参观那个博物馆去了,并且他还想要寻找马撒大骸骨的编号。
拉芒什穿着一双软底鞋,口袋里没有装钥匙和硬币之类的东西。听不到脚步声和钥匙晃动的声音,相比他的体重而言,这家伙走路真够轻的。
我的思绪还在形成下一个“为什么”,而我的鼻子给我送来了这个飘进来的荷兰男人的味道。
我斜眼看着他。拉芒什已经穿过了自显影实验室,现在正站在我的背后。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拉芒什和我坐了下来,我把我重整过的头骨放在我们中间。
“我跳过那些最基本的东西。”
拉芒什宽容地微笑了。我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拿起复原后的弗瑞斯的一块头骨,用笔指着它说:“这个椭圆形的孔周围有放射状的碎片。”
我是指这一块和其他两块头骨上的网状裂痕。
“这是裂痕中心被射出的碎片。”
“所以射入口是在右耳的后下方?”拉芒什的眼睛还停留在这块头骨上。
“是的。但是这还要复杂得多。”
“是这个斜面。”拉芒什对准了问题的核心。
“是的。”
我又转回到第一块头骨,指着临近这个椭圆形孔的外部斜面。
“如果枪管和头骨是紧贴在一起的话,头盖骨外面的斜面就可能是由于气体的回冲力造成的。”拉芒什说。
“我并不认为现在是这种情况。你看看这个椭圆孔。”
拉芒什凑得更近了。
“子弹如果是垂直地射到头骨表面,通常会形成圆形的孔,”我说,“子弹如果是沿切线射入头骨,则会形成不规则的射孔。通常在形状上呈椭圆形。”
“但是,这是一个锁眼状的孔。”
“很对,子弹的一部分被折毁,在头盖骨外面就消失了。所以入口处会形成外部斜面。”
拉芒什向上看看:“所以子弹是从右耳射入,从左脸射出的。”
“是这样。”
拉芒什思考着。 棒槌学堂·出品
“这样的一个射击轨迹不同寻常,但在自杀中是有可能会这样的。弗瑞斯先生是右撇子。”
“还有一些情况。你再凑近一点看看。”
我递给拉芒什一个放大镜。他举起放大镜把它放低到那个椭圆弹孔的上方。
“这个椭圆的边缘看上去有圆齿。”拉芒什又用了30秒的时间来研究这个椭圆孔。“椭圆上似乎还有一个圆形的纹理层。”
“或许正好相反。这个圆形弹孔的边缘在头骨的外表面很平滑。朝里面看看。”
他把这个头骨块转了转。
“是一个颅腔斜面。”拉芒什马上反应过来,“有两个射入孔。”
我点点头:“第一颗子弹直接射入了弗瑞斯的头骨。按照书上的理论,外边缘很干净,但是内边缘有一个斜角。第二颗子弹射到了同一个弹孔下,有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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