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个图书室,我的带路人做手势让我坐下。伸直的手掌暗示我应该待在这里。
这个僧人走了以后,我打量着我周围的环境。
这个图书馆看起来像是从哈里·波特电影中搬下来的一样。黑色的窗格、铅色的玻璃橱柜,旋转楼梯延伸到第三层的架子上去。这里用了很多木头,木头的用量足够毁掉英属哥伦比亚的一片树林。
我看到了8张长桌子,12个有卡片目录的抽屉,抽屉上还有小黄铜把手。在这里没有看到电脑。
第二个僧人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声音。他已经站在那里了:“布伦南博士?”
我站起了身。
这个僧人穿着白色的法衣和棕色的大罩袍。这个罩袍上有垂直交错的杂色布块。他没有戴斗篷。
“我就是赛维·莫瑞斯纽神父,是这里的修道士。”
“我很抱歉没有通知您一声就来拜访。”我伸出我的手。
莫瑞斯纽微笑了,但是仍然缩着手。他看起来很苍老。但是比第一个僧人看起来气色好得多。
“你和警察一起工作?”
“我在蒙特利尔法理学实验室工作。”
“请!”莫瑞斯纽做了个和前一个僧人一样的手势:“跟我走。”说的是英语,但是有浓重的魁北克口音。
莫瑞斯纽领着我重新走进那个走廊,穿过一片很大的空地,然后到了一个很长、很窄的大厅里。走过几十扇关闭的门,我们进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办公室的地方。
莫瑞斯纽关上门,又做了那个手势。
我坐了下来。
和图书室相比,这个房间比较简朴,白色的墙壁、瓷砖地板、朴素的橡木办公桌、标准的金属文件柜。惟一的装饰是桌子后面放着的一个耶稣受难十字架和挂在一排文件柜上方的那幅油画。画面里耶稣正在和天使说话。它看上去比挂在桌子后面的十字架要让人舒服得多。
我看看油画又看看那个十字架。一个句子从我脑中蹦了出来:死前和死后。这种想法让我感觉自己有点亵渎神灵。
莫瑞斯纽坐到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把我拿给他看的照片副本放在记事本里,把手指搭在一起,看着我。
我等待着。
他也等待着。
我继续等着。
我赢了。
“我想你已经见过艾弗拉姆·弗瑞斯了。”
“见过了。”
“艾弗拉姆叫你来找我的?”
看起来莫瑞斯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的。”
“艾弗拉姆想干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喜欢做我必须要做的这件事情。
“我很抱歉给您带来了坏消息,神父先生。艾弗拉姆·弗瑞斯两个星期以前被谋杀了。”
莫瑞斯纽的嘴唇动了动,默念了句祷文,他的眼睛落到双手上。当他抬起头时,他的脸上笼罩着一种我经常能看见的神情。
“谁干的?”
“警察正在调查。”
莫瑞斯纽向桌子前面倾了倾。
“有什么线索吗?”
我指着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一个叫凯斯勒的人给我的。”我说。
他没有反应。
“您熟悉凯斯勒先生?”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这位先生?”
我说了我印象中的这位凯斯勒。
“对不起,”莫瑞斯纽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神没有带着任何色彩。“你的描述可以对应到很多人。”
“您是说有很多人都有这张照片?”(最喜欢这种诙谐、睿智的对话,日本的那些推理小说和这没法比——批注)
莫瑞斯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会到我这里来的?”
“我是从约西·兰纳那里得知您的名字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约西还好?”
“很好。”
我把凯斯勒关于那张照片所说的话告诉了莫瑞斯纽。
“我知道了。”他弯曲着手指,在记事本上轻轻敲打着。有一刻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张照片副本上,然后又转移到了我右边的那幅油画上。
“艾弗拉姆被人从脑后射击而亡,用的是执行死刑的射击方式。”
“够了。”莫瑞斯纽站起身来,“请稍等。”他给了我个手势。我开始感觉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
莫瑞斯纽匆匆忙忙走出了房间。
5分钟过去了。
下面大厅里某个地方的钟发出当当的声音。除了钟声,整座大楼静悄悄的。
10分钟过去了。
我觉得很无聊,于是站起身来走过去看那幅油画。我原来想的错对参半。帆布上的油画和那个十字架并没有组成一个“之前和之后”的顺序,原来我把顺序弄颠倒了。
这幅图画描述的是复活节的早晨。四个人站在坟墓旁边。
两个天使坐在一个打开了的石头棺材上,一个女人,很可能是玛利亚·马格勒尼,她站在两个天使之间。右边是站立着的耶稣。
就像在图书馆里一样,我没有听到莫瑞斯纽进来的声音。我感觉到他的时候,他正绕过我身边,手中抱着一个两到三英尺长的箱子。他看到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脸上的表情变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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