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旁边,赖安正用手电筒四处照着。我们的脸看起来都有些像万圣节的灯笼,我们投下的阴影把背后洞口透过来的光全部挡住了。
“照照这边。”我指着北边的那个墓槽。
赖安把光束转了个方向。那块岩石已经被移动过了。在那个黑暗处没有闪过一点蓝色的影子。
我慢慢地走到墓槽面前,赖安跟着我走了过来。
这个小小的凹处空空如也。
“天哪。真该死!”
“他们拿走了?”赖安问。
我点点头。
我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但是我看到了这一切还是感到很悲哀。
马克斯被拿走了。
“对不起。”赖安说。
南方人的习惯,条件反射一般,我张口就说:“没事。”但是我根本不是没事。
这具骸骨毕竟还是不见了。
我垂头丧气地跌坐到我的脚后跟上,感觉到周围坟墓对我产生的沉重压力,冰冷的岩石、陈腐的空气、周围诡异的沉寂。
我真的近距离接触过马撒大山上的死人吗?
我真的永远失去它了吗?
我正坐在这块圣土的一个墓地中?
我是不是被监视了?
是被那些考古阻碍者监视了?
是被那些幽灵监视了?
马克斯在他活着的那个时代到底是谁?
谁曾经躺在这个坟墓里?
现在还有谁躺在这里?
我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头。我的思绪很快从一连串的问题里面跳了出来。
“我们下去吧。”我低声说。
爬到地洞入口处,我用和早上一样的方式进入了那个墓穴。
爬进去,往下走。
曾经有几秒的时间里,赖安就紧紧贴在我身旁。
我难道没有把所有掉下来的石头都推到右边去吗?有些石头现在被放到了左边。是我的记忆出了差错?这些石头被人移动过了吗?
亲爱的上帝,但愿窟窿里的东西还留在那里!
赖安用手电筒照着那个我在跌倒时偶然发现的裂缝。亮白色的灯光射进一团漆黑之中。
最后照射到了一片赤褐色的岩壁上。
和以前一样,我的眼睛紧张得无法看清我眼前的东西。我的大脑很难分辨出我看到的景象。
粗糙的织物,粗糙的轮廓。
从裂缝的一边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个小小的棕色圆柱形物体,其中一端有一个球状突出物。
是一根人类的指骨。
我抓住赖安的胳膊。
“它还在这里!” 棒槌学堂·出品
来不及写考古方式草案了。我们必须赶在那些考古阻碍者变聪明之前把这些东西拿出去。
我握着手电筒,赖安把一把铁撬插进裂缝处,抵住裂缝上面的一块岩石。
他用力一举,撬碎的石头像雨点似的纷纷落下。
那块岩石动了动,又回到了原地。
赖安更用力地往上撬。
这块岩石挪了位置,但是又稳住了。
我看着赖安往里面戳了十多下,幸亏弗里德曼就在我们的侧上方。我希望我们不需要把他叫下来。
赖安把铁撬换成了铁铲。他把铲子插进裂缝里,握住柄末端用尽全力往下压。
这块岩石向前倒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我赶忙凑到那个被撬大了的洞口前,洞口现在已经够大的了。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镇定。赖安就在这里。弗里德曼正警惕地守在出口处。
先是头,然后是肩,我爬进了这个墓槽,我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顺着蜿蜒的洞口向里面爬。赖安用手电筒照着我。
我看到的东西果然是织物。还剩下两块,每一块都已经腐坏并且褪色了。大一些的那块面朝着墓槽的开口处,指骨也在这个方向上。小一些的在远处,就在我认为是死者所躺地方的附近。
离近了看,我发现这些织物粗糙的编织方法很拙劣,就好像跳棋盘一般。两块织物很小,边缘是破的,说明很多原来的部分都已经不在了。
裹尸布的下面有一些骨头。其他的围放在它旁边。除了指骨之外,我还发现了尺骨、大腿骨、骨盆和头骨的碎片。
怎样才能既不撕坏这块裹尸布又能看到下面的骸骨呢?我想了几个办法。但是没有一个能解决得稍微完美一些。
我把指头伸到裹尸布下面,举起较大那块布的一个角。
这块织物被我抬起来,表面皱了起来,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干树叶在脚下被压碎一般。
我不时地停下来看看。
有一部分很容易就能被我挑起来。还有一部分没有动。
我把数码相机从背包里拿出来。赖安照过来的灯光就像是一套小电影设备一样,照在墓槽里面,我把我的瑞士军刀当作刻度标记器,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拍了些照片。
拍完照片以后,我拿出了哈那尼女士给我的塔帕家牌的塑料工具和抹刀。
借助着抹刀刀片和指尖,我小心翼翼地把这块织物和下面的骨头、石头分开了。把它拿起来以后,我小心地把每一部分织物卷起来,最后把每一块卷起来的布条放进塑料器皿中。
这并不是最完美的处理方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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