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我亲爱的华生_[美]马丁H.格林博【完结】(10)

阅读记录

  “它一定会时不时地强有力地闯进你的脑海。”福尔摩斯说。

  我很诧异,转过身去盯着他说:“什么意思?”

  “你对参军时候的记忆,”他说,“当滑膛枪的子弹把你击倒时的记忆。”

  我虽然有些奇怪,但没有大吃一惊。这不是福尔摩斯第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猜到我在想什么的?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不是不可能的,”福尔摩斯说,“首先,是你在读的书,吉卜林的诗。我敢打赌我甚至知道到底是哪些词句让你看得又热血沸腾,脸色潮红又流着汗,好像重新回到阿富汗草原。其次还有你跛着脚。”

  “哦。”

  “其实你的伤最近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哪怕是天冷的时候。但当你走过屋子的时候,你表现得好像你腿上受的枪伤不是在十四年前,而只是几个月前一样。”

  “经你一解释,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那么容易地看穿我的心思了。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是什么?”

  “你说那首诗。我不相信你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其中的诗句。我承认在英国,甚至是全世界,没有人能够及得上你对犯罪和罪犯的知识。我也坚信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香烟灰或毒药或犯罪心理,但是说到诗,我可从来没见你读过一句。”

  福尔摩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壁炉架前,他从那里的烟袋里拿了一些烟叶装进他的烟斗,他点燃烟斗,松着里面的烟叶,直到烟烧得让他满意。然后他从嘴里摘下烟斗,说:“当你受伤,留在阿富汗的草原上/妇女出来对剩下的东西进行扫荡/就扣下你步枪的扳机,打爆自己的头/去见上帝吧,像战士一样。”

  我刚才没有大吃一惊,但是现在绝对有,吃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不是因为福尔摩斯知道哪句诗打动了我,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展现过他的推理能力了。但认识他那么久,我从来没见他能背出四句以上的诗来。

  “你看,华生,”他淡淡一笑,“我还很渊博吧。”

  “你绝对是,”我说,“但为什么?”

  “为什么记住这几句诗,是吧?你不记得你曾经把这首诗读给我听吗?”

  “是,”我承认道,“但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而我也从没想到你竟然能记在脑子里。”

  “这件事有它自己可怕的重要性,”福尔摩斯说,“我之所以记得那儿句诗是因为它们看来对你有很重大的意义。”

  最后的一块木头在壁炉里翻落,烧成了炭。我打了个冷战,虽然并不是因为冷的缘故。

  “它们让我想起我不愿意清晰记起的事情来。”我说,“如果没有我的勤务兵,我那天在迈万德就成了这首诗里提到的那个年轻的英国兵了。”

  “你的勤务兵,”福尔摩斯说,“莫瑞。”

  “对。如果那天不是他把我绑在驮马上从战场上救下来,我就只能在那里求敌人大发慈悲了,虽然在那片战场上,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慈悲。”

  “莫瑞后来怎么样了?”福尔摩斯问道。“你没有告诉过我莫瑞的命运如何。”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在我安全到达白沙瓦之后,他又回到了战场上,之后我就跟他失去了联系。可能他也回到了英国。”

  “也可能死在了异国的战场上。”福尔摩斯说。

  “可能。”我说,”但我想我们不会知道了。”

  然后,我把吉卜林的书放在一边,福尔摩斯也去继续整理他的剪报了。我们没有再谈起莫瑞,直到七天以后的清晨,一驾马车停在了我们的窗外。

  天气恢复了正常,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冷得难以忍受了。阳光朦胧地从窗外照进来。福尔摩斯正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东西,而我在看一本医学杂志。这时我听到了车轮在街面上长长的摩擦声。

  福尔摩斯也听到了这声音。他抬起头来,说;“我们有客人来了,华生,麻烦你去开门吧。”

  我走下楼,把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妇人让进门。“福尔摩斯先生?”

  “不,”我答道,“他在楼上。跟我来吧,我带你上去见他。”

  她跟着我上楼,进了房间,福尔摩斯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显微镜。

  “福尔摩斯,”我说,“你有客人了。”

  他转过身来,我身后的妇人说:“哦,不,我不是来见福尔摩斯先生的,我是来找华生医生的。”

  “我是华生医生。”我吃了一惊。很少有人来贝克街找我。

  “请不要吃惊,华生,”福尔摩斯道,“这妇人很明显需要你的帮助。”他站起身来,走过去。“请坐,”他说,并在沙发上为她清出个座位来。

  她坐下来,面露感激。我这才看到她的脸上泛着潮红,眼睛凹陷。毫无疑问,以福尔摩斯观察人的经验刚才早就觉察到了这些特征,所以知道这个妇人需要我帮她看病。但他却对她说:“是谁需要华生医生看病?”

  “我的丈夫。”她回答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马丁H.格林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