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留着那个……”他问她。
巴克斯特按照设定的速度跑步,皮肤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她似乎对必须拿掉耳机听他说话有点不开心。
“你还留着那个备用牙刷吗?”沃尔夫问。
他们之间一直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巴克斯特家里会多备几套洗漱用品,供沃尔夫偶尔在此过夜时使用。有段时间,这甚至成了常事。尽管他们很清白,但安德烈娅很难不怀疑他们的关系。
“在浴室最底下的抽屉里。”她说完又戴上耳机。
沃尔夫感觉她好像要找碴跟他吵一架,但他不想跟她抬杠。这就是典型的巴克斯特作风。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尴尬,然后用不快将其表达出来。
壶里的水开了,沃尔夫拿起一个马克杯,问她是否要来一杯。她拿掉耳机大声问:“什么?”
“我只是问你要不要喝咖啡。”
“我不喝咖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我只喝葡萄酒和颜色诡异的鸡尾酒。”
“所以你是说不啰?”
“那就是你认为的我,对不对?可怜的酒鬼,她甚至都不能照顾自己。承认吧你。”
沃尔夫不跟她吵架的决心动摇了。
“我没这么想过。”他说,“只是问问你喝不喝咖啡而已……”
“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知道吗?你尽可以去跟那些高雅的人寻开心。行行好吧,下回别来这套了。”
她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我希望这一次没自找麻烦!”他喊道,“我就该让你一个人待在厕所的地上,结果倒把我的晚餐搭进去了。”
“是啊,你和艾什莉·洛克伦的晚餐。多甜蜜啊!我真为这种关系感到开心。我肯定你们能成,只要你们俩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没被残忍地杀掉!”
“我去上班了。”沃尔夫说着走向门口,“顺便说一句,你好自为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巴克斯特对着他的背影喊,“这就像在屠宰场选中了一头母牛!”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把起居室墙上画着纽约天际线的挂画都给震了下来。巴克斯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把耳机的音量调高。
沃尔夫带着气走进办公室,冲到芬利桌前,他的朋友正急切地等着他分享和艾什莉·洛克伦的约会呢。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沃尔夫生气地说。
“你说什么?”
“你把我和洛克伦吃饭的事告诉巴克斯特了。”
“我不想告诉她的。但她看出来了。”
“那你得想办法弥补!”
“现在吗?”
沃尔夫看着芬利,在这个部门里他一直是快乐和正能量的源泉,但现在化身为格拉斯哥15粗汉一个。沃尔夫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以便迅速做出反应——芬利的左勾拳一直是个传奇。
“是朋友就该这么做。”沃尔夫说。
“我也是埃米莉的朋友。”
“那更有理由这样做了,你现在伤害了她的感情。”
“哦,我伤害了她的感情?我吗?”芬利平静地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看你哄着可怜的小姑娘好多年了。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都已经付出了婚姻的代价,你现在还在付出代价,那意味着你真的想要她,但你又没有勇气这样做;要不就是你不想要她,却没有勇气和她了断。不管怎么样,你还剩下四天去做一个男人。”
沃尔夫无话可说。芬利已经把他的心思全部抖了出来。
“我现在有条线索要跟,我得出去了。”芬利说着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用。”
“十点钟还要开个碰头会。”沃尔夫说。
“那你替我打个掩护吧。”芬利苦笑着说。
他在沃尔夫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就出去了。
上午九点零五,沃尔夫又一次没接普莱斯顿-霍尔医生打来的电话,他在等高级警官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芬利带着情绪离开了,而他已经听到巴克斯特在办公室那头对着别人大吼大叫了。
埃德蒙兹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花了十分钟准备好他想与沃尔夫讨论的文件,兴奋地期待着他的反应。他拿起那些文件,走向沃尔夫的办公桌。在走过去的过程中,他把反复练过的开场白在脑袋里又过了一遍。
“小加布里埃尔·普尔,二〇〇九年。”埃德蒙兹说。
他以为他会得到认同,谁知沃尔夫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抬头看着他。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沃尔夫的反应令人扫兴,但埃德蒙兹还是没放弃。
“我希望是有关系的。”他说,“一个电器王国的继承人在宾馆套房里失踪了,尸体没有找到。这么说你能想起什么吗?”
“听好了,我不想对你说粗话,但你就找不到别的人谈这件事了吗?我可没那么多空陪你玩。”
看着沃尔夫毫无兴趣的样子,埃德蒙兹的信心有些动摇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把事情解释得更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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