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琦说:“意远阁是日本情报部门的一个据点,蔡妮是日本人,她的父亲当年是日本关东军的将军,日本投降后剖腹自杀,她跟随母亲加入开拓团。她母亲病故后,她被一个中国商人收养,辗转来到北平定居。她长大成人后,日本情报部门通过她的亲属设法找到了她,把她发展为间谍。那个年轻的女人正是梅花党副主席黄飞虎的二女儿黄妃,她通过阿菊和蔡妮取得了联系。她们几个人逃得好快,见势不妙,立即转移。在她们的屋里搜查到密写药水、手枪和刀具。”
夏一琼自责地说:“都怪我,要不然她们不会跑掉。”
凌雨琦安慰她说:“你又没有受过特殊训练,已经表现很不错了。她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杀人魔头,受过特殊训练,当时你的处境非常危险。当时我去找电话,好几处都没有电话,有个商店的电话又坏了,正好碰上巡逻的民警,才报到局里。现在北京市已对旅馆、临时户口、闲置房屋、车站、城乡结合部等处加强了巡查,争取找到更多的线索。”
肖克说:“其实寺庙、道观和教堂也应当被列为重点巡查之所。”
凌雨琦点点头,说:“我还想起一个地方,那就是医院的急诊室,也很容易躲藏。说道医院,老龙不知怎么样了?”
肖克的情绪一下减了下来,“他还是那个样子,南云和局里的同志每天挺辛苦的。”
凌雨琦说:“但愿他能睁开眼睛,我一直坚信他这个钢铁炼就的人是不会倒下去的。”
肖克问:“局里有什么新指示吗?”
凌雨琦回答:“局里一直认为这里是重中之重,敌特不会甘心,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我已听说小牧和小陈牺牲了,李副部长让你在这里坚守,同时保护好一琼。放线钓鱼,蓄水养鱼,周围也布置了暗线。”
肖克沉吟一会儿,说:“雨琦,你说老龙那边有没有危险?他一直处于那种状态,只有南云嫂子和一个公安轮流看护。”
凌雨琦说:“局里也考虑到这种情况,一是有便衣暗中保护,二是医院保卫部的同志也会配合做好保卫工作的,一会儿我就去看老龙。”
凌雨琦来到协和医院龙飞的病房时,天已擦黑,她在帅府园东口一家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为夜里值班的人买了一斤蜜橘,为的是吃起来方便,又能解渴。
楼道里静悄悄的,灯光昏暗。
凌雨琦朝值班台的值班护士打了一个招呼,径直朝龙飞的病房走来。那个值班护士已经对她很熟悉了。
她刚到门口,正见一个局里值班的公安人员拿着暖壶出门,他姓孙,今年已经56岁,大家都叫他老孙头,他在局里负责后勤工作。
“啊,雨琦,来了。”他朝凌雨琦打着招呼。
“老龙怎么样?”雨琦关切地问。
“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老孙头皱了皱眉头,摇摇头。
凌雨琦叹了一口气,问:“你是值白班?”
老孙头回答:“嗯,今天夜里是南云值班,她一会儿就来了,我去打壶水。”
他拿着暖壶朝开水房走去。
南云推开门走了进去。
龙飞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他比上次更加消瘦,眼镜出现暗黑色的眼袋,嘴唇有些干裂,脸色惨白。
凌雨琦来到他的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有些热。
旁边桌上放着一个花瓶,花瓶内插着一束红色桃花。
凌雨琦有些累了,坐到一个凳子上。
“龙飞,龙飞……”她轻轻地叫着。
龙飞没有反应,一动不动。
“龙飞,我是雨琦啊!你睁一睁眼镜……”她反复地叫着。
龙飞还是没有反应。
凌雨琦的眼镜湿润了,她剥开一个蜜橘,拿出一瓣蜜橘,小心翼翼地递到龙飞的唇上,在他的嘴唇处摩擦着。
龙飞还是一动不动。
凌雨琦的心在向下沉,她失望了,迷茫地望着病房里的电灯。
门开了,老孙头拿着灌好开水的暖壶回来了。
“老孙头,你吃一个橘子吧,老龙他不吃。”凌雨琦说到这时,哽咽着。
“雨琦,我不吃,留给夜里值班的南云吧,我已经喝了两大杯茶水了。”
“医院的伙食还好吧?”
老孙头说:“还凑合,今天晚上是老伴送的饭,米饭和木须肉片,我就爱吃这一口。”
“老孙头,你辛苦了。”
老孙头摇摇头,“不辛苦,你们比我辛苦,我听说了,小牧和小陈牺牲了,他们连命都没了,我辛苦一点算什么?只要早日把这些狗特务都抓起来,辛苦一点也值得。老龙是我们局里的这个……”他自豪地竖起大拇指,“又是我们的领导,我真希望他睁开眼睛,可是他那双眼睛就是不眨一下。我着急呀,心疼呀!看到南云一天天消瘦,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要说护理,我和南云都是一流的,这些天勤翻身,老龙没有长半点褥疮,我每天定时给他按摩,促进血液循环。大便及时清理,及时清洗,可以说一丝不苟!”
凌雨琦说:“真谢谢您了,本来我是主动请战想护理老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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