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南云的感情呢?”
龙飞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和白薇的感情深还是和南云的感情深呢?”
“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我和白薇是初恋,后来的失恋对我的打击是沉重的,我曾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也吃不下东西。我和南云的感情是从尊重开始的。南云的父亲南振开是中共地下党员,我当年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时的接头人,他后来光荣牺牲了。解放后在西北大沙漠剿匪中,南云救过我的命,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给的。”
“我看得出,你跟嫂子的感情是很深的。”
“那你对白薇曾经有过那么深厚的情感,以后又有了南云的第二次情感,那你会不会跟我有第三次情感呢?”
凌雨琦说完后,怔怔地望着龙飞,热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龙飞站了起来,没有说话,他缓缓地走了几步,凌雨琦期望他的回答,期望他的眼神显出的变化,哪怕是一瞬间的火花,她也要扑上去。
龙飞喃喃地说:“古今中外,历史上情为何物?义为何物?湖海莫愁无知已,诗亭宝瑞有醉人。”
他轻轻吟道:
那一夜,
我听了一宿梵唱,
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气息。
那一日,
我转过所有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只为贴近你的温存。
那一世,
我越过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
我飞升成仙,
不为长生,
只为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凌雨琦看到龙飞的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花,翻滚着,奔腾着,倏忽,一颗珠子般的泪水淌了下来,落在冰冷的地上……
凌雨琦看到龙飞如此伤感,再也抑制不住,扑到龙飞的怀里……
龙飞紧紧地拥住她,急吻如雨……
龙飞喃喃自语着:“白薇,你到另一个世界,弃旧图新,重新做人吧……”
凌雨琦心头一凉,松开了龙飞,像一尊木雕倒了下去……
她猛地坐了起来。
哪里有什么龙飞,屋内亮着台灯,空无他人,原来是南柯一梦。
自从凌雨琦离开13号宅院后,芳梅娟的心里就砰砰跳个不停。
这个不速之客来去匆匆,神出鬼没,定有来头。
莫非是公安前来卧底,打探消息?
一想到这里,她就坐不住了。
这个宅院的后花园里肯定有地穴,那个叫稻春阿菊的黑衣女子不知藏在何处,她行为诡异,始终不露庐山真面目。
这个宅院有地穴,可是地穴的进口在哪里?她不知道。
她是安徽黄山人。
在她5岁时,她的家乡卷起一场风暴,愤怒的农民把她的父亲推上了断头台,他们高举着锄头和拳头,高呼打倒恶霸地主的口号,打死了她61岁的亲生父亲。从此她与母亲相依为命,风韵十足的母亲当时只有24岁,是父亲的第五个姨太太。母亲带着她逃到另一个乡村,那是母亲的故乡,是黄山的另一端山脚。母亲靠种地和帮别人纳鞋底,聊以谋生。
芳梅娟17岁时已出落得相当标致,可是此时正是全国闹饥荒的年代,村里村外能吃的食物荡然无存。面黄肌瘦的母亲在一天深夜撒手人寰。芳梅娟听村里人说,山西五台山的庙最灵验,于是沿街乞讨,千里迢迢赶到五台山去为母亲超度。
在五台山,她接识了白薇。
白薇在解放后,为了潜伏,曾嫁给五台上台怀镇的一个语文老师柯山,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她因为向所在学校的党支部提意见被打成右派,以后造成投河自杀的假象,逃到五台山一个尼姑庙出家当了尼姑,从此音讯全无。五台山是清静之地,国家保护五大正统宗教,这里成为白薇长期潜伏的最佳栖身之地。但是白薇一天也没有忘记发展组织伺机而动,静候台湾梅花党总部的指示。
就是在这一年的夏天,芳梅娟来到五台山求佛为母亲超度,落入了白薇的视线。
芳梅娟这天下午正在山路间徘徊,被路过此处的白薇看到。
“小姑娘,是来烧香拜佛的吗?”她问芳梅娟。
芳梅娟望着白薇,看到她一身僧服,头戴僧帽,面容秀丽,和蔼可亲,于是说道:“我的母亲刚刚过世,我是为她超度的。”
“我们庙里的佛爷最灵验,你随我来吧。”
芳梅娟点点头,于是随白薇来到一座幽静寺院。
这座封院十分幽静,寺前有一片绿色的草坪,几匹白马正在悠闲地吃草,寺门不大,但很壮观;门口有两副对联,一幅右联是: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右联是:水阁云低隐不归思忖富贵难脱厄。另一幅对联左联是:湖海莫愁知已少孤舟千里慰渔书;右联是:诗亭宝瑞醉人多繁花百朵抚妙章。
芳丽娟白薇走进寺院,穿过钟楼和鼓楼,又过了天王殿,来到大雄宝殿,只见殿内供有释伽牟尼佛,佛像庄严,两侧有尼姑侍立。
白薇说:“这是个尼姑庵,姐妹们栖身此处,抛却尘缘,洗尽烦恼,图个清净,这里的佛最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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