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就像一朵云,飘忽不定。她有我的时候,就在云里。当时她和父亲在峨眉山游玩,在洗象池喝得酩酊大醉,在山坡上疯狂作爱,怀上了我。生我的时候在黄山鳌鱼嘴,她个性执拗,挺着大肚子,非要坐滑杆游黄山,结果在鳌鱼嘴我破洞而出……”
“好浪漫!”芳梅娟啧啧赞叹。
第五幅照片是在南京玄武湖游船上,白薇正与一个英俊男子划舟,那男子身穿白色衬衫,风度优雅,气度超然。
“这个男人就是龙飞,我的大学同桌同学……”白薇睁大眼睛,眼睛有些湿润。
“真是有缘对面不相识啊!我和他,两党对峙,阶级各异,拔剑张弩,搏杀不已!真是不可思议啊!”
芳梅娟看到她不忍看下去,徐徐地合上相簿,怔怔地立在那里,呆若木鸡。
“干妈,您也在我身上绣一朵梅花吧。”芳梅娟推了推她。
过了一会儿,白薇仿佛才从很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回归现实。
“娟子,绣在哪里呢?”
芳梅娟俏皮地解开衬衫,解开胸罩,露出白白的发育良好的奶子,“就在这上面绣吧。”
白薇拿出工具,用绣针轻轻地贴住她隆起的左乳,小心地绣了一朵小梅花。
芳梅娟轻轻地揉着这朵俏丽的小梅花,开心地笑了。
以后,白薇带着她离开了那座寺院,她们碾转各地,有时栖身深山老林之中,有时隐匿在深宅空院,神出鬼没,飘泊江湖。
这一年春天,芳梅娟随白薇来到了北京,在东城粮钱胡同13号宅院扎下了根。
白薇说:“虎穴余生,虎穴其实是最安全的,何况北京是中共的巢穴,北京城里的一举一动都会震动整个世界!”
芳梅娟在粮钱胡同13号落户后住在二楼,白薇住在三楼,白薇平时神出鬼没很少在三楼居住,芳梅娟觉得她在北京还有住处。
虽然白薇很少在三楼居住,但是芳梅娟是个爱干净的人,每隔个十几天就为白薇的住处清扫一次,顺便洗床单、枕巾。令她奇怪的是白薇用过的枕巾、床单都非常干净,这令她不解。
一天夜里,芳梅娟被野猫的叫声惊醒,于是翻身下床,一时尿急,披了一件衣服到后园上厕所。刚拐过假山,她只见一道白影闪了一下。
莫非有生人进园了?
她有些发怵,大声问道:“谁?”
无人应答。
她拿着手电筒胡乱晃了一了阵儿,天黑如墨汁,只有光秃秃的假山、闲亭和冷瑟瑟的树木,没有发现人迹。
芳梅娟连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声。她不敢再上那黑漆漆的厕所,于是折回假山,望望四下无人,便蹲了下来,褪下裤子,悄无声息地小解。
小解完毕,她慌忙起身,一溜烟溜回那座小楼,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白薇,她穿着一件宝蓝色旗袍,笑吟吟地叼着一支香烟。另一个是位老妇人,少说也有七十来岁,满脸皱纹,满目沧桑,驼着背,拄着一个拐杖,也叼着一支香烟。两个女人聊得十分快活。
“娟子,又起夜了,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白蕾。”白薇一见芳梅娟,热情地招呼道。
芳梅娟一听,愣了。
这个老妇人老态龙钟,怎么会是白薇的妹妹?
老妇人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白薇对老妇人说:“这是我的干女儿芳梅娟,小名娟子。”
芳梅娟怔在那里,望着老妇人,显然不知所措。
白薇叹了一口气,“我们姐妹多年未见,今晚她就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就走,就住在三楼我那个房间吧,今晚我就住在你屋里。”
芳梅娟大气不敢喘一口,点了点头,说:“我给小姨烧咖啡去。”说完上楼去了。
芳梅娟拿着咖啡下楼时,正见白薇和白蕾姐妹俩聊得正热乎。
芳梅娟为她们各自沏了一杯热咖啡,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在空气间盘旋。
白蕾说:“闻到这咖啡,使我想到法国的巴黎,我以为在共产党统治下的中国,到处是穷鬼们的汗臭味呢!”
白薇吐了一口烟圈,说:“人家兴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现在无产阶级也住上了洋房,坐上了汽车,资产阶级被扫地出门了。”
芳梅娟坐在白蕾的对面,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白蕾的脸庞。
“干妈,小姨的辈份是不是比你小呀?”
白薇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娟子,这和辈份没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我亲妹妹,人家可是一个靓女呢!”
白蕾一扬手,唰地揭掉了面皮,露出白皙柔润的脸蛋,一挺胸脯,佳人姿容历历在目。
芳梅娟惊呆了。
白薇笑道:“这就是奇迹,梅花党什么奇迹也能创造出来!”
白薇又吸一口烟,问芳梅娟:“最近没有生人到这个院子里来吧?”
芳梅娟摇摇头,“附近都说这院里闹鬼,没有人敢到这里来。可是刚才我到后园上厕所,看到有个人影一闪……”
“是人吗?”白薇紧张地问。
芳梅娟点点头,“好像是人,好像还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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