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春阿菊悄悄地走出灵堂时,黄飞虎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衣襟,“小缤,满意了吧,我再带你看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看见你就知道了。”
黄飞虎又领稻春阿菊和黄妃来到后花园里,只见花草繁茂,莺歌燕舞,池塘中鱼翔浅底,荷叶云集,别有一番景致。
黄飞虎领她们走上一座板桥,过了一片假山,在一块巨大的太湖石后有几间闲屋。黄飞虎急不可耐地跨进了一个房门,稻春阿菊和黄妃尾随进去,正见屋内竹影潇潇,小桥流水,雕梁画栋,字画琳琅,书案上摆放文房四宝,案上有一佳人照片,下款写着:林莺晓女士。
稻春阿菊不认得这个女人,黄妃叫道:“这是我妈妈的房间。”
黄飞虎睁目一瞅,叠声说:“错了,错了,我已然老糊涂了。”他赶紧返身出门,又跨入西侧一个房间,稻春阿菊和黄妃亦步补趋。
稻春阿菊感觉亲切,如同回到故国家园,只见是樱花茂盛,芳香迷人,榻榻米软榻上有小桌,小桌上整整齐齐摆放日式餐具,旁边有一泓温泉,泉水深深,泉水上飘着几个小碟,小碟内盛放着蜡烛、蚕豆、清酒等,衣架上挂着日本和服;床前有一幅大照片,正是按照自己的生母当年居住的房间样式制作的。
黄飞虎说;“每当想起你母亲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坐一坐,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说着,眼圈一红,不再言语。
稻春阿菊默默地伫立在母亲照片前,双目微闭,然后缓步走了出去。
黄飞虎和黄妃已经走在板桥的另一端等候她,他们向她招手。
稻春阿菊走上板桥,放眼望去,只见满塘荷花,亭亭玉立,白荷、紫荷竞相眨眼,绿葱葱的一片荷叶,衬托着塘边的红玫瑰、白玫瑰、丁香、海棠花。她想起一位叫牛艺的女诗人的一首诗:
桃花盛开了,
你依然坚持地送我红玫瑰。
其实,我心中更热爱,
荷花、丁香与海棠的清雅。
我知道,
她有许多许多委婉的故事,
隐去热烈,
是更深更深的爱眷,
刻骨铭心。
北方的春,
有太多的寒意伴着飞舞的黄沙;
不时会来到,
那时缓时急的雨。
一位君子,
用一尊青泥,
把我带到庭院,
弱弱的我,
显露着瘦小的骨核。
我生病了,
我想退却了。
是你的一声叹息,
告诉我,
你对我很在意,很在意,
等我长大。
待到夏风款款而来,
送我一支带雨的
白荷……
黄飞虎招呼稻春阿菊,“小缤,别再忧伤了,中午我请你吃台湾的鱼。”
晚上,稻春阿菊仍然和姐姐黄妃同住一床。
洗漱后,稻春阿菊扑到床上,小声对黄妃说:“二姐,别再搞那恶作剧了。”
黄妃听了,故意板起脸,“小缤,你也太小看二姐了。”
稻春阿菊用遥控板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上显现出新闻节目,正在播出蒋经国深入台市郊区农家探访的新闻。
稻春阿菊笑道:“这个小蒋怎么有点像共产党呀!”
黄妃的两只白脚丫伸得高高的,说:人家本来就是共产党呗,早年在苏俄留学时入的中共。
姐妹戏谑地发出一阵哄笑。
黄妃问稻春阿菊:“白薇的人皮你到底带来了没有?”
稻春阿菊说:“没有,你想一想,中共一道道关卡卡得那么紧,我带得出来吗?不然连小命都葬送了,再说还没弄到显示药水呀。”
黄妃说:“药水被共产党弄去了,掌握药水的叶枫两年前也被共党收拾了。”
稻春阿菊说:“龙飞一定掌握着那种特殊的药水。”
“龙飞?”黄妃似有所悟,她忽然喜形于色道:“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稻春阿菊紧紧拽住黄妃的一只胳膊。
黄妃附在稻春阿菊的耳际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稻春阿菊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声说:“姐姐果然厉害。姐姐,你知道爸爸要交代我什么任务吗?”
黄妃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单线联系是咱们梅花党的规矩!”
稻春阿菊接受的重要任务是去日本奈良拜访舅舅桥本一郎。
桥本一郎是日本著名的细菌专家,年轻时曾参军到过伪满洲国,在哈尔滨的细菌武器基地参与过细菌试验,战争结束后他隐居奈良的一个寺院,专事修佛,反对战争,成为日本著名反战人士。他是日本江田岛海军学校副校长吉野海军将军的儿子,桥本阿菊的弟弟。黄飞虎闻言日本战败后,731细菌部队为了毁灭罪证,曾在哈尔滨地区销毁和埋藏了一些细菌武器和弹药。五一国际劳动节临近,梅花党密谋在中国大陆制造几起重大事件,以造成国际影响,其中一项就是设法找到当年埋藏的细菌武器,设法爆炸,造成病毒扩散,造成重大影响。黄飞虎认定桥本一郎肯定掌握一些线索,介于稻春阿菊与桥本一郎的亲戚关系,于是紧急从中国大陆调集她前去日本完成这一重要任务。同时,白敬斋部也对在中国大陆潜伏的白蕾下达了另外的破坏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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