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棺材每抬高一些,她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抬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她其实没有理由关心这些,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件事情。
那个家伙以为他是谁啊?傻瓜!笨蛋!这又引出另一个问题: 那个家伙在哪里呢?
诺拉以为那晚跟着克莱格·雷诺尔兹就肯定能看到那个奥哈拉,这也是她到这里来最大的原因。但是他应该不是拿铁锹的三个工人中的一个,也不应该是警察,除了克莱格,只有一个还不能算男人的孩子。诺拉想,那个一支接一支抽烟的孩子肯定不会是奥哈拉。
就在那时,棺材的上段露出了地面,一眼看到它,诺拉禁不住转过头,看不下去。她的背又紧靠在身后的墓碑上,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过比起她后来听到的真是小儿科——一声巨大的断裂声——声音是从柯勒的坟墓里传出来的。诺拉身体里的每块肌肉都收紧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很希望发生点什么事。
她得再看看,她从墓碑后面探出头,她的眼睛睁大了,下巴也跌落了,差点尖叫出声来。柯勒的棺材一边在空中摇摆,棺材盖敞开着。她的脑子里塞满了见到的景象,看到那警察在呕吐,她也差点吐出来。
如果不采取另一本能的自救行动的话,她肯定已经吐出来了。
——跑!
第四部分:危险的游戏
(五十七)
第二天,诺拉开车回曼哈顿,直接到她旁边的索霍区里的幸福美容院。她做了一次胡萝卜加芝麻香熏,又做了一次热油按摩,然后做了手部护理,修了脚趾甲。诺拉一般情况让自己奢侈一下就能放松下来。
泡了三小时,花了四百美元,她感觉好极了。前一夜的景象似乎刻在她的脑子里了,直到下午,想到傍晚的安排,她的思绪才稍微分散了点。
她想给爱莱恩和阿里森打电话,邀她们出来聚聚。拿出手机,她却改变了主意。她另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更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还没有仔细考虑这个计划,她就已经想到它产生的效果了。她准备在她的男人圈里选,布莱恩·斯图尔特是个不错的选择。
诺拉给飞机上碰到的这位有钱的软件商打了电话,问他今晚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推不掉的安排,”他回答得很快,“给我几秒钟的时间甩掉我尾巴上的小苍蝇。”然后他打电话过来重新安排了今晚的时间,一切都为了和诺拉在一起。
“你明天不用很早起床吧,”他警告似的对诺拉笑笑。他太激动了,以至于言语有些越轨。
在金·科尔酒吧喝鸡尾酒。
在冯餐厅吃晚餐。
最后在罗特斯舞厅跳舞。
诺拉玩得非常高兴,尤其是前一晚在镇上的坟场度过了那么可怕的时刻,现在她似乎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第四部分:危险的游戏
(五十八)
他们在金·科尔酒吧喝了一瓶佩里埃汝爱,布莱恩·斯图尔特给她讲了很多他童年的趣事,让她大饱耳福。诺拉听着听着,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同时,她注意到那些故事都和他的家人有关。从布莱恩讲述的语气里,她可以听出他和他的家人之间是那么亲密。这让她产生了莫名的妒意。小时候,她从一个看护所转到另一个看护所,要想有人能记住她的生日都很难得。
——她不会把这些告诉布莱恩的。
长这么大,她一直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爸爸是建筑师,妈妈是老师,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康涅狄格的波峰起伏的李治菲特群山中。她把这样的家庭告诉越多的人,她自己也就越能忘记事实。她甚至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忘记妈妈当着自己的面杀死了爸爸。
在冯餐厅,布莱恩改喝白酒,诺拉喝圣培露矿泉水。他们吃着,喝着,越来越亲热。她现在甚至可以看着他而想不到布拉德·彼特。布莱恩本人已经够帅了。
和有钱人在一起通常不是很有意思,不知道多少次,她遇到的财神爷都非常沉闷,眼里都只有他们自己。有钱又有趣,这样的人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诺拉想到这一切就更珍惜这个二者皆备的布莱恩——布莱恩想的肯定和诺拉一样。
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似乎不应该去罗特斯跳舞。她在脑子里描绘他的公寓,一定很大,说不定是带阳台的那种。不过她很快就会亲眼看到了。
“你玩得开心吗?”他问。
“太开心了。”
他笑了。只是这个微笑却显得不是那么开心,他有心事,好像有些紧张。
诺拉往凳子前端挪了挪:“怎么了?”
他手里握着吃甜点的勺子,有些坐立不安,又好像在下定决心:“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他说,“我得向你坦白。”
“见鬼,你一定结婚了。”
“不,我没有结婚。”
“那是什么?”她问。
他把甜点勺子取出来,“有一样我不是,”他说。他最终把勺子放在盘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想说,我不是个有钱的软件开发商。”
这些话停留在空气中,随之而来的是双方的沉默。诺拉没有说话。布莱恩的脸红了,但绝对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坦白让他们双方都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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