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到什么与事件相关的事情,麻烦你拨这个电话给我。」警官说着,递给对方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奥非尔玛斯默默颔首。
临走之前,诺纳卡回头:「对了,老板,你这艘船屋漆成黑色是用来代替棺材店的招牌吗?」
师傅眼中浮现哀伤神色:「不,以前漆的是我老婆喜欢的明亮色彩,不过,现在是因为尚在服丧期间。」
刑警们一时无话可说,快步走下船屋。
现场附近围观看热闹的人渐渐增多,有如女王节(译注:荷兰的节日之一,定于每年的四月三十日举行)的达姆拉克街一样热闹。由于没有头与四肢的尸体已经送走,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不明就里地观看警方的行动。
史塔福特叹息:怎么大清早的忙碌时间,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闲杂人等伫足呢!
还有人怒叫着:让开车道!尖锐的喇叭声不断响起。
他从巡逻警车打电话回总部,尚未开口之前就听到刑事主任的声音:「史塔福特,这桩事件必须尽快解决才行,这可是媒体最喜欢的煽情事件!」
是带着威胁意味的尖亢声调,看来主任也是相当积极。
「我知道。」
「早点解决吧!这是你表现的最佳机会。」
「我会全力以赴。」
「我期待着。我把电话转给摩尔,你要与他随时保持连络,进行调查。」
电话切换后,话筒传出摩尔课长的声音。一年到头经常感冒的摩尔,今天早上同样不停地擤着鼻涕。「早!主任直接下命令给你了吗?」
「早安。他就只会在会场里吹行军喇叭——有任何关于左臂与左腿的消息吗?听说都是穿着日本制的衣物?」
「除了这个,目前仍无其他进展。查出眉目时,我会与你连络。」
「我还不知道发现现场的正确位置。」
「现在告诉你,准备记下。」
史塔福特用头跟头部夹住话筒,拿出记事本。
「左臂的发现地点是国王运河五百二十号,左腿是……王子运河七十一号。只是凑巧在这些地方发现,并不知道从何处丢入河里。」
他把翻开的记事本倒盖在座位上,忽然想到方才从棺材师傅那里听到的话,开口说道:「以前曾发生过从运河打捞起日本人遭分尸后被装在行李箱的事件吧?时间应该是大约二十五年前,说不定课长当时……」
「啊,那时我在刑事组。虽然四处查访,两条腿走得如木棒般僵硬,但却毫无所获,事件迄今犹未解决,让我印象深刻。这次的死者似乎也是年轻的日本男性,所以老同事们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说『我有不祥的预感,很可能又是棘手的事件』。不过,你居然还记得这么古老的事件?当时的被害者是从大阪的商社派驻布鲁塞尔的职员,就因为与比利时警方的配合不顺利,才出了问题。」课长好像回过神似地轻咳几声,「闲聊话题结束。你每隔一个小时给我电话。搜索运河如果有什么结果,我会立刻与你连络。你那边发现的不是四肢而是躯体,或许能够找到什么重要物件,还有,查访若有发现,马上和我连络,知道吗?」
「我明白。」史塔福特回答后,挂断电话。
他把在附近搜寻遗留物的工作暂时交给属下,自己则从置物箱内取出阿姆斯特丹的市区地图,摊开,用嘴巴咬开原子笔盖,在发现肢解之尸块的三个地点画上星号。
他以前从未注意到,现在才第一次发觉,阿姆斯特丹的运河分布状似半个蜘蛛网。背对阿姆斯特丹港的中央车站是蜘蛛网中心,不,应该是泪之塔一带才是!如果以朝四周呈放射状注入,并以阿姆斯托河为首的几条运河为纵线,则以同心圆形状环绕中心的辛格运河、绅士运河、国王运河、王子运河等就是横线。
三个星号分散于巨大蜘蛛网的各处,恰似蜘蛛吃剩的猎物残骸,感觉上相当不吉祥。
他折叠好地图。
水警局的打捞人员到了。他走出巡逻警车。
「听说是没有四肢的尸体?」会经共事多次的年轻打捞员安顿一开口便这么问道。
「也没有头颅。」一旁的诺纳卡高兴似地回答。
对方有气无力地笑了。
「说不定头颅就沉在这附近,麻烦你仔细找一找。」史塔福特拍了拍对方穿潜水衣的肩膀,将其推入混浊的水中。
他站在岸边望着水面上冒出的气泡。安顿时而露出脸来,摇摇头,时而将捞到的只剩数字盘的手表或用途不明的锈蚀铁管交给岸边的刑警。不管想象力何等丰富,这些东西都只能认为与事件无关,并一一排列在警官等人的脚边。
正当众人几乎死心、认为不可能有所斩获时,有人向史塔福特报告说总部来电。他小跑步前往巡逻警车。接起后发现并非课长打来的电话,而是内勤的巡官打来报告,说是水上警察艇寻获疑似被害者的衣物。
听完后,他打开车门,大声叫诺纳卡:「找到沾有血迹的衣物了。」
「那可真是太幸运了。在什么地方?」
「阿姆斯托河,好像就在市政大楼旁。」
诺纳卡嘴巴歪成ㄟ字型:「怎么……又是不同的方位。如果将肢解的各个尸块与衣物丢弃在同一处的话,应该是不会如此零散才对,这绝对是凶手故意捉弄我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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