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里亚能弹吉他?”
江神学长重新点着了烟问。
“会弹呀。那个夏天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我终于学会了《生命月光》和《禁忌游戏》,倒也不是因为是秘密练习的,不过我没有在别人面前弹过,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娱自乐。”
麻里亚轻声地哼起了《月光》的调子。江神学长吹着口哨伴奏,我安静地侧耳倾听。两个人的和声持续了一小节。
“江神学长的口哨吹得不错嘛!”
“英人也吹得很好吗?”
江神学长微笑着问到,麻里亚轻轻摇了摇头。
“不。英人哥哥虽然吉他弹得很好,但唱歌就不行了。”
或许是受麻里亚的影响,我对照片都没有见过的有马英人开始抱有略微的好感。
这可真奇怪啊,我心里琢磨着,视线又投向了北边。北边海湾非常平静,与南边的波涛汹涌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艘小船正漂浮在北面安静的海湾里。
“小船驶出去了。快看、好像是从望楼庄开到鱼乐庄的。”
江神学长和麻里亚也朝我这边看过来。
“啊,真的。”麻里亚说,“会是谁呢,好像是个男人。”
“应该不是医生吧。看头发是黑黑的,应该也不是牧原完吾。要么是昨天狂怒的纯二,要么就是和人。”
“待会儿我们也要去鱼乐庄,所以马上就会知道是谁啦。啊。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得带你们看看这座山丘上的莫埃人像。”
这座莫埃人像建在山丘的最高处,也就是嘉敷岛的最高处。靠近一看,这座人像确实与我们之前看到的五个人像有区别。人像上身有三十厘米左右高,稍稍有些胖。这座人像身上凿子的痕迹很精细,而且全身好像涂了清漆,十分有光泽。啊,这座人像的身上肯定有什么关键性的要素。在我们解密的过程中,这个关键性要素一定会戏剧性地跳出来。不对,没准这是我们的出发点。
“有栖,工具。”
听江神学长这么一说我从口袋里拿出指南针,站在莫埃人像的身后,测试这座人像的朝向。
“大约是西北方向。往北偏了十度左右。麻里亚,你的工具呢?”
“糟了,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了。回去我再记下来。”
莫埃人像在这座山丘上注视着什么呢?我顺着它的视线找过去,尽头就是望楼庄。
“望楼庄?它在看着望楼庄?”
“不是啦。就算是看望楼庄也太偏北了吧。就算只偏了一点点,用这个来代表望楼庄也太牵强了点。”
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这样。而且就算它是朝着望楼庄的,我还是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就在地图上写西北稍偏北喽。下去吧。”
我们下了山丘,那只络新妇蜘蛛还和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蜘蛛网上。
2
已经可以看见平川至画家的房子——鱼乐庄了。这栋房子是由圆木建成的木屋。铺着栎属木的露台上,一张摇椅正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树木的清香。
门口停了辆像是邮差骑的红色自行车。这应该是平川画家的爱车吧。虽然颜色不同但形状和望楼庄的自行车是一样的。我们三个人把自行车并排停在了红色自行车的旁边。
玄关处的门是开着的。麻里亚边敲门边朝屋里喊着:“老师。”
“啊,是麻里亚呀。”
从里面出来的是和人,那刚才坐船来鱼乐庄的也应该是他了。
“赶紧进来吧。我们正在冲咖啡。先生正盼着你来呢。”接着和人又对我和江神学长说:“请进。”
木制的地板吱吱作响。低矮的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很旧的电灯。电灯下放着一张桌子,穿着白色亚麻T恤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就是平川至了。栎木的椅子和这间山间木屋的气氛很相符,桌子是冷冰冰的玻璃桌,这间屋里唯一一件和望楼庄的客厅里一样的家具。桌子周围的地板上铺着的可能是波斯地毯吧,阿拉伯式样的花纹配这个屋子似乎过于豪华了些。这张玻璃桌上也散放着一些拼图。真是的。
“啊,好久不见了。都是大学生了啊?”
画家从拼图中抬起头朝麻里亚微笑着说。看样子他应该过了四十岁了。脸上的皱纹虽多,但是气色很好,神态也很年轻。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画家,但他给我的印象就是那种脑子很快的高中老师——还是教英语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根据,只觉得自己高中时代有过这样一位老师。
“传说的两位男朋友也一起来了呀。欢迎欢迎,在下是平川。”
平川说话一字一顿,发音也很清晰,就像被人命令“请跟着我复述”一样。
我们做了自我介绍后坐下来。这时,和人端着摆放着咖啡的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平川推开堆在桌上的拼图碎片腾出了一块放咖啡的空地。
“请吧。虽然是速溶咖啡。”
“喂,和人,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平川苦笑了下。桌子周围的椅子已经坐满了,所以他从窗边拿过一把椅子坐下来。
“小麻里亚啊,才三年没见你就长成大姑娘了,真令人开心啊。你在大学学什么呀?”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有栖川有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