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脑海里描绘着月下骑着自行车的凶手的身影。我突发奇想,如果将这幅景致画成画不是挺不错的吗?如果真这样的话我就把它弄成拼图。
“凶手越过几个平缓的山坡,绕过山脚,到了直路附近再次加快速度。在这段直线路程中,凶手没有意识到夹在日记中的一张地图掉下来了。当然凶手后面也没长眼睛,所以这很正常。接着凶手回到望楼庄,拿着日记和地图悄悄地回到房间——这么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然奇怪。
“这和掉下的那一张地图上有轮胎印相矛盾。”
“这样啊!”
江神学长仰头看着天花板。后脑勺“嘭”地撞到了墙壁上。
“这样啊。如果按我说的那样,就没有机会轧到掉下的地图了。确实很奇怪。我把那张有车轮印的地图和那张地图当天晚上在鱼乐庄这个事实给弄混了。如果案件发生的夜里那张地图在望楼庄的话还能说得通。凶手可能出于什么理由拿着地图去鱼乐庄,结果在半路上地图掉下。然后凶手在到达鱼乐庄之后还没有意识到地图丢了。接着杀人后在返回望楼庄的路上,又毫无意识地骑着自行车轧过了那张地图。如果这样的话可以讲得通。但是那天晚上地图在鱼乐庄。”
“奇了怪了。”
被我这么一插话,江神学长收起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我。
“不奇怪。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仅这一点就告诉我们这个岛上只有一个人能杀平川老师。”
“就凭这一点?”
我半信半疑。虽然画家的日记作为这起案件新的线索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日记上没有任何暗示凶手的线索,江神学长要说的似乎只是在案发当晚被自行车轮胎轧了的地图在鱼乐庄。但是仅仅凭这一点就可以锁定凶手吗?我毫无头绪。
“我不明白。你给我讲讲。”
“所以我才叫你来。”
江神学长开始慢条斯理地对探出身子的我讲起了他的推理。
“只有一种情况下地图在鱼乐庄,并且地图上会留下了自行车的压痕。那就是凶手拿着地图出鱼乐庄,然后途中地图掉下来,凶手返回望楼庄。之后凶手又再次骑车前往鱼乐庄。在这途中凶手没有注意到掉在地上的地图从上面骑了过去。”
“啊,什么?你说什么?凶手返回望楼庄后骑车又去了一次鱼乐庄?凶手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不是很奇怪吗?刚才江神学长你不是也说了‘凶手必须要尽早回到望楼庄。我们可以想象到凶手拼命蹬自行车的情景’吗?拼命赶回望楼庄的凶手为什么要再次回鱼乐庄呢?难道是忘东西了?”
“肯定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回去的,这个理由我们暂且不管。二流推理小说中的侦探不是经常说‘可能是忘东西了,会是忘了什么’嘛。理由先不管,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能推测为凶手是在第二次去鱼乐庄的时候在掉了的地图上留下了压痕。对不对?”
“不对不对。”我加强语气说,“还有其他可能性。那就是凶手有可能是两个人。我们先假设凶手有两个人吧。凶手A和B为了杀平川老师骑车前往鱼乐庄。杀人后A将地图绑在后座上,并和B一起踏上了回望楼庄的路。在这过程中,地图从A的自行车上掉下,跟在他身后的B没有注意到掉到地上的地图就从上面骑过去了。怎么样?有这个可能性吧?”
“不对不对。”学长模仿我刚才的语气,“有栖你想想那天夜里大家的陈述。你、麻里亚、圆部医生、纯二、和人、还有我的陈述。十二点十五分之前你和麻里亚看见三辆自行车都在望楼庄。一点前圆部医生和麻里亚、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我和纯二都看见两辆自行车并排停在法式窗户旁。接着两点到四点十分这段时间里我和和人待在客厅里看见三辆自行车都在。明白了吗?十二点十五分、一点前、一点二十分、两点以后,在推断的作案时间内的关键地点,我们都目击到了至少有两辆自行车在望楼庄。虽然十二点十五分到两点前的这段时间内,停在玄关旁边的第三辆自行车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但是剩下的两辆都有。”
我理解学长的意思了。如果凶手A、B在我和麻里亚上楼的十二点十五分以后现身,骑着两辆自行车去鱼乐庄的话,单程是三十分钟,所以他们回望楼庄的时候应该是一点十五分之后了。但是一点前圆部医生和麻里亚还看见两辆自行车好好地停在窗户旁。而且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江神学长和纯二也看见了两辆自行车。如果凶手A、B在那之后出现的话,回望楼庄的时候就得两点二十分之后了,但江神学长和和人都作证两点的时候三辆自行车都在。所以不可能有两辆自行车同时往返于望楼庄和鱼乐庄之间。
“我明白了。我认同你的想法。也就是说凶手是骑一辆自行车两次往返于望楼庄和鱼乐庄的喽?”
江神学长摇摇头。
“不是的。”
我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不是的,有栖。”
2
“我刚才说什么不对的话了吗?”
我问。
“我们从逻辑上思考。一辆自行车是不可能往返两次的,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你和麻里亚看见三辆自行车都在是在十二点十五分。我与和人是在两点的时候看见三辆都在。这中间只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单程就要三十分钟的路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往返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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