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多吉正坐在自己的帐篷前面,慢慢抿着他带来的那瓶青稞酒,一小口一小口的。
我坐到他对面,接过他递来的青稞酒,突然间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是我的手机铃声,从帐篷里传来的。
因为雪山上面没有任何信号,手机只能当个闹钟用,还有就是玩玩不用联网的游戏。自从上山之后,我就把它放进登山包里了。
如果在城市里的话,这么小的声音是听不见的。但这里是万籁俱静的雪山,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幸好,要不然这个电话就会被漏掉了。
问题就在于,前面说了,在这雪山上,没有任何的手机信号。这个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又是谁打的呢?
多吉也觉得奇怪:“亲,你用的哪家运营商?信号那么好?”
我挠着头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帐篷里,摸索出登山包里的手机。
铃声还在响,Iphone5s屏幕上显示的,不是普通的电话号码,而是五个字——无主叫号码。
我吞了一口口水,咬咬牙,滑动接听了电话。
“喂?”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紧张得都干缩成一团了。
对放没有声音。
我狐疑地喂了几句,还是没有声音,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那边传来了一个苍白的声音,冷冰冰的像雪:“告诉小希,要下山,向上走。”
我吓了一跳,像握着烫手的铁块一样,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过了两秒,我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前天晚上加我微信的那个空白头像,也就是发仁青平措的照片给小希,促使她来到雨崩的那个家伙。
这家伙还说了一句话,貌似是任青平在出车祸前,要跟小希讲的话——我更喜欢大黄蜂。
好嘛,你这家伙还没戏弄够我们,现在竟然敢打电话过来了。
还要我告诉小希,要下山,就得向上走,这是什么鬼,禅师的心灵鸡汤吗?
我用力捏着电话,朝里面喊道:“你特么谁啊?”
对方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就好象死人一样,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任青平。”
我更愤怒了:“任青平你妹,别装神弄鬼了,你骗得了小希骗不了我,说你到底是谁!”
对面沉默了一会,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任青平,不信的话,看你的照片。”
“看你妹的照……”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气得想把手机扔掉,又想起来应该把电话拨回去,结果完全打不出去。我放下手机,然后发现——屏幕左上角,别说信号的那五个小圆点,就连运营商的名称都没显示。也就是说,这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没去注意信号格,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从刚才起就没有信号,还是那人挂了电话之后才没的信号。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信号的话,那他这个电话,又是怎么打进来的?
还有,这个假装任青平的人,说让我去看照片,又是几个意思?
我正对着手机发呆,突然之间,帐篷门帘被掀起,钻进来一个人。
那人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我——正是小希。
她听见了我刚才在讲电话,这时候问道:“谁打给你的?”
我还没说出口,她自己就回答上了:“任青平?”
看来,她的直觉也不全是蒙人的。我挠着头说:“他说自己是任青平,但我觉得是假装的。不过这个人,肯定跟前天晚上用微信加我的,是同一个人。”
小希站起身来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中作乐,开玩笑说:“我的前列腺告诉我的。”
小希轻轻地拍了我一下:“别嘴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还是说:“感觉吧,凭感觉……哦对了,他上次在微信上跟我讲了大黄蜂,这次也同样说了我听不懂的话,他说什么,让我去看照片。”
这次小希也是一头雾水:“看照片?什么照片?”
我挠头说:“不知道啊,难道是看仁青平措跟你那……闺蜜舅舅的照片?可是那照片我们看了很多次了啊,还能看出花来?”
小希沉吟道:“我也觉得不是,那还有什么照片呢?对了,会不会是你相机或者手机里的照片?这两天在雨崩拍的。”
说到这里,她兴奋地拍掌:“肯定是的,肯定是他给我们留了什么线索。”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于是把那台5D mark2拿出来给她去看,我自己则打开iphone的相册。
我们两个人都坐了下来,各自在两个设备上,看我这两天拍的照片,有风景,有人相,还有各种吃的。
翻了十几分钟,什么发现都没有。
“卧槽,果然是恶作剧啊。”
我翻到了出发之前的照片,也没发现有任何的线索,刚要把手机关上,却突然发现……
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张照片是我在收拾行李时拍的,把所带的装备陈列在地板上,摆成一个标准的正方形,然后拍照发朋友圈。
照片还是那张照片,但好像有点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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