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前面的路好窄啊。”
前方峡谷突然变窄,两岸的岩壁非常接近,大约只有四丈左右,虽然无法直接跳过去,不过只要用点脑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天色越来截止暗,他们还是苦思不出结果。徐珍摸摸一脸困惑表情的驴子的头,突然这么提议: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我们在箭上绑一条绳子,射到对岸的岩壁,然后利用绳子过去!”
“你说得倒简单。”
李绩皱着眉。以技术来说,这点小事的确难不倒李绩,问题是,射到对面的弓箭如何支撑人体的重量?万一,途中弓箭断制或是松脱,那么正在横渡的那个人一定会掉进河谷里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办法太危险了。”
绿云也赞成李绩的看法,但是徐珍有自信地拍着胸脯说:
“我第一个过去就行啦!因为我的体重比较轻,你们把绳子子绑在我身上,等我到了对岸之后,再把两条绳子绕在岩石上,这样你们就可以渡河啦。”
大人们互相看了彼此,以目前的情况也只有这个方法。他们卸下驴背上的行李,从里面拿出弓箭和粗绳,然后把绳子系在箭的一端,另一端则绑在这边的岩石上。李绩拿着弓,在夕阳最后一道光线消失之前,朝对岸射了出去。飞箭越过了峡谷,插在对岸的土壁上,卡在岩石和岩石的狭缝中。一旁看的人莫不惊叹李绩的身手。李绩大大地呼了一口气,说:
“下次可能无法射得这么准了,接焉为就看徐珍的了。”
“看我的吧。”
徐珍一面回答,一面把另一条绳子缠在自己腰上。绳子系紧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抓着强子滑了出去。而绑在徐珍身上的那条强子的另一端,则是由辛谠牢牢抓着。在横渡的过程中,徐珍顺利抵达对岸之后,很快地解开腰上的绳子,然后连同原来的绳子一起绑在岩石上。
“徐珍!干得好!”
辛谠原本想大声的欢呼,不过及时打住了,因为很可能会被绞缬城的人听到。
接着准备横渡的人是李绩。如果峡谷下方是陆地,那么就算身外上千尺的高度,李绩的眉头也不皱一下。但是现在,他的人悬空三十丈高,脚下又是湍急的激流,即使在如此昏暗光线中,还可以看到水流溅起的白色水花。李绩压抑住内心的恐惧,眼睛丝毫不敢往下看,经过一番折腾总算安全地过了河。接下来是宗绿云,她的身手比李绩轻巧得多,不一会儿功夫便抵达对岸,脚步轻盈地跳上岩棚。
花最多时间的人要算是李延枢。为了安全起见,他在腰上缠了另一条绳子,绳头另一端打成一个小圈,套在另外两条绳子上。他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前进,过程中嘴里还不断念着各方神明的佛号。最后一个人是辛谠,他先把樟棍绑在身上,然后用他那双孔武有力的手臂抓住绳子,把自己荡了过去。辛谠的力气虽大,但由于身材壮硕,以至于一路上绳子晃荡得相当厉害,站在对岸的伙伴们看得心里直冒冷汗。当辛谠的脚触到岸边时,李绩和李延枢赶紧伸手将他拉了上来。
就这样,五个人总算平安地渡过峡谷,来到绞缬城的这岸。
“那,驴子怎么办?”
徐珍这么问。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那头驴子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用前脚抓住绳子过河,所以只好暂时先让它留在对岸。
“你在那边等着!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梨花蜜吃喔!”
也不知道那头驴子是否听懂了徐珍的话,它用鼻子发出嘶嘶的鼻息后,便离开岩棚,选一处较柔软的草地上窝了下来。
Ⅱ
夜空中明月高挂。由于离满月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还是半圆的状形。李绩等人借着月光偷偷翻越绞缬城的城墙。那是一道约一丈高、缺乏装饰性、不过却十分结实牢固的石墙。李绩第一个进去,他警式地巡视了四周,等确认无人之后,李延枢、宗绿云、徐珍再陆续进去,辛谠垫后。
突然、一阵惊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那是一种几乎震破耳膜,仿佛连心脏都要迸裂般的咆哮,令人联想到狼嗥。李绩机警地伸手握住背后的剑,辛谠则架起他的樟棍,宗绿云也拿起弓摆出警戒的姿势。月夜下,六匹狼像黑色闪光般来回跳跃,把李绩他们逼到死角。狼群们目光凶狠地注视着他们,将包围网逐渐缩小,咆哮声变成了低吼,锋利的前爪陷进地面的土里。
“这些畜生可能尝过人肉的味道。”
因为看到狼群们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凶光,辛谠不由得这么低声说。那六匹狼贪婪地盯着他们,嘴角的唾液不断滴落地面,似乎随时准备扑向猎物。当人和狼处于极度紧张的瞬间,突然有人开口说话。是李延枢。
“这几只畜生交给我来处理吧。”
李延枢说着,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只小袋,朝正要扑过来的狼群洒了过去,而且不偏不移地洒在它们的鼻子上。李延枢使用的是一种由麝香做成的药粉。
狼群们像挨了重击似的,用前肢压住痛苦不堪的鼻子,嘴里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
李绩等人赶紧趁机从狼群身边逃走。因为,守卫听到狼群的嚎叫一定会立刻赶来,因此不能继续留在原地。
问题是,他们也不清楚城内的地形,只能朝他们认为可能的中心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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