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甚至还咧着嘴朝我俩笑了笑。
我问孟建国,这人是谁?脸上干嘛包着纱布。
孟建国说,是他的一个侄儿叫孟八,前些天在家检查漏气的煤气罐,把脸给烧了。这小子也是命大,整张脸都烧了,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出院了,还嚷着要跟着一起来请大仙。这次出村,只能步行,村里人嫌他家的事晦气,也没几个人肯出脚力,他就顺便把孟八也给带来了,这一路的孝幡都是他扛的。
猪头一副明了的样子,让老孟跟大家打声招呼,准备上路。
等孟建国走开了,猪头小声说,“孟八的魂魄多半是承受不了肉体的剧痛跑了,正好给来村里办事的阴差给捡了个漏,上了他的身。我琢磨着,要不是阴差打孝幡开道,他们连村子也出不了。”
这个我知道,以前在车场,经常听交警队的一些朋友说,很多出车祸的人,醒来后,就成了另外一个人,明明是北方人,突然就会说粤语了,很是诡异。
这些情况跟现在孟八的情况是一样的,魂魄走了,驱壳为别的鬼魂占据了。
我问猪头,为什么要打着孝幡?
我现在也算是玄门中人了,多知道些常识总是好的,所以逮着不明白的,习惯性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猪头不厌其烦说,孝幡是孝子用的,孝在中华文明传承了几千年,是一种福果。传闻孝子,鬼神皆敬而远之,所以孝幡有很多好处,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我说,如此看来,阴差并不是来捣乱的,他应该跟咱们是一路的。
猪头重新续了一根烟,继续说:咱们多长个心眼,先看看吧,他真要想起幺蛾子,猪爷的杀猪刀也不是吃素的。
孟建国招呼了一声,众人跟着离开了后山,回去就省事多了,我叫了一辆中巴,直接往太平村而去。
其实老孟会错了凤山的意思,凤先生是让他们打着孝幡走出村,但没让他们一直步行到这来,他们完全可以出了村后坐车。
到了太平村,正好是中午,因为有凤山的嘱托,我们在村口下的车,孟八打着孝幡走在最前头,人家阴差打头阵,我们俩小喽啰,就不抢功了,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村口,立有一座牌坊,牌坊气势宏伟,柱石尽皆由青石打造,牌篇由上等乌木精制,雕刻百鸟朝凤、以及花花草草等精致图案!
在牌匾的中心,雕刻着贞洁两个繁体大字,下面的横匾也刻着一行繁体字:江北嫡系三郎妻节妇瑜夫人。字迹苍劲有力,如走龙蛇,显然不是出自凡人之手。
我上次来的时候,被王玲所蒙蔽,急着求李仙姑治邪病,也没怎么留心。
这是一座妇女的贞洁牌坊,从上面牌篇立的日期来看,这座牌匾前后也就二十几年,现在还有人立这个,挺不可思议的。
而且按理来说,贞烈之妇必须得写上夫家之姓,但显然立碑的人并不想让人知道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牌匾的主人都只是以瑜夫人代称。
从这看来,立碑之人内心一定是纠结无比,既想表达对牌坊女主人的敬意,但又怕泄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立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贞洁牌坊,当真是古怪。
“老孟,你们村有人叫三郎、瑜夫人吗?”我问孟建国。
他没有回答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个方向。只见百米开外立着一把大黄伞,有点像夏天卖西瓜的打的那种大蓬伞,几个青年人有男有女正坐在黄伞下,搓麻将,在他们的身边各自放着一捆粗麻绳。
有那么一两个人,我瞅着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从他们苍白如纸的面色,以及头上的浓密的黑气,可以看出,他们应该不是人,而是厉鬼。
这样的大黄伞,每隔一百米远就有一个,把整个村子围了整整一圈。
猪头倒抽了一口凉气,怕吓着孟建国和普通的村民,他咬牙把嘴边的脏话憋了下去,把我拉到了一边,悄声说:“枫哥,我怎么感觉这他妈是进鬼窝了?难怪老头子托梦说出不去,瞅这架势,就是城隍老爷来了,也得陷里边。”
我咬着香烟,低头叹了口气:“他们都是老八婆的人!”
猪头脸都绿了,卧槽,这么多人,咱哥俩要夺回魂魄怕是有些麻烦了。难怪凤山自己不来,非得让咱俩跑到这来送死。
说到这,他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又解释了一句:“枫哥,我可没打击你的意思,我的想法是,咱俩先撤,先撂了这摊活,回头再盘算夺魂的事。”
我也是心头一阵发麻,这架势都能跟开世博会时,海市的治安岗相比了,我都服了,孟建国他们是怎么走出这村子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哥俩也是站着撒尿的主,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我弹飞烟头,目光迥然的望着黄伞下的那些厉鬼。
“你们俩商量好了没,到了天黑就别想进去了。”孟八不耐烦的催促。
第四十二章 鬼祸人灾
我们互相都知根知底,阴差大人发话了,我和猪头也不能认怂啊。
“进!”我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孟八森然一笑,“凤山看中你,还是有些眼光的。”
说完,他一扬孝幡扛在肩上,当先从牌坊底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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