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征笑笑,点了点头,接着才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吴伯,您在这家呆的时间也很久了,和主人相处得好吗?”
吴伯的表情似乎已经可以说明这个问题真正是问的多余了,不过他还是认真的答道:“好。”
当然好了,不然怎么会一干就是这么多年呢?冯征也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是多余问的,不过不这样又怎么能引出下面的问题呢,所以显得多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每到这种时候,冯征都会想到要是陈子涵来问一定会好些的,因为陈子涵那家伙的特长就是可以很自然的说出所有的废话,并且既不会让别人觉得厌烦,也不会让自己觉得尴尬,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陈子涵的说话技巧,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他的厚脸皮了。于是冯征又不得不在心里慨叹了一句:看来两个人在一起做事的时间长了,真的是会有些习惯于相互依赖的。
冯征又接着问道:“这家里的人挺少的,平时的事情多吗?”
“不算多。”吴伯的回答,使得冯征已经确认了他已经又恢复到了常态,刚刚出于礼貌才说出那么多话的吴伯,现在又开始像平时那样说话简练了。要从一个说话如此简单的人嘴里问出些什么,所问的问题就一定要精挑细选了。
冯征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么王先生在外面都做些什么生意呢?”
“货物买卖。”吴伯的回答言简意赅。
冯征再接再励的问道:“那生意一定做得很不错吧?”
“外面的事情我不管。”吴伯继续言简意赅。
冯征此时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两个不爱多说话的人交谈起来原来确实是挺费劲的。但是为了寻找线索,他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问下去:“王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吴伯摇了摇头,答道:“没有了。”
冯征话锋一转,又换了一个话题:“那么您在王家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吗?”
“没有。”吴伯说完,停了一下。冯征本以为他的回答就只有这么多,心里本来已经觉得略微有些沮丧了,可是吴伯却又接着说道:“在这儿呆了一辈子了,没有家,又不能拖累别人,能去哪儿呢?只能在这里了。”他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冯征,眼神显得有些飘忽。他说的这些话好像并不是跟别人说的,而是自己对自己所发出的感叹。
从吴伯此时的表现,冯征可以看得出来其实他的心里也很痛苦。想来也是,这吴伯在王家呆了这么多年,没有自己的家和家人,这王家似乎就成了他的全部,虽然不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或者什么人让他不能离开这里,但至少是有些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对别人说起的。
这样想着,冯征也不禁觉得有些伤感,只能用安慰的语气对吴伯说道:“您在王家这么多年,那这里不就是您的家,王家父女不也就算是您的家人了吗?您跟他们在一起不也很好吗?”
吴伯的视线依然是迷离的,他似乎是听到了冯征的话,可是却并没有准备回答冯征什么,也或许是他认为这个回答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一般,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是啊,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我要保护他们。”然后就不再说话,仿佛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
☆、29、默然
冯征见吴伯兀自陷在沉思之中,似乎是正在回忆着什么,于是便继续问道:“王先生的父亲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吴伯此时还没有完全收回自己的思绪,听冯征这么问,他很自然地喃喃自语着:“十七年了。”这句话仿佛是在回答冯征,可是也仿佛不是。
听到吴伯这么说,冯征突然想到之前曾经说过王福生的妻子也就是王萍的母亲林秀正是在十七年前去世的,于是,他立即问道:“怎么王老太爷跟王太太是同一年过世的吗?”
冯征的问话把吴伯的思绪完全地拉了回来,他仿佛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地连忙说道:“哦,不是的,王老太爷是很早就过世了。”
看吴伯这样的反应分明是想要隐藏些什么,冯征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警觉,现在再继续问下去的话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便准备要结束这次谈话了,他转而用很轻松的语气问道:“今天中午王先生会回来吃饭吗?”
听到他转移了话题,吴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答道:“会的,他每天都会回来吃饭的。”
吴伯说完便不再说话,冯征也只是点了点头,于是,两人陷入了沉默,正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什么好,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吴伯便出去开大门了。
回来的时候,却是刘师傅和长生走在前面了,他们已经买菜回来了。他们走进来,看到冯征,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到厨房去忙了。
于是,冯征笑着对走在后面的吴伯说:“看来现在是刘师傅要开始忙活了。我们都应该休息一下,等着吃饭了。”冯征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很像陈子涵的语气,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笑道,这个陈子涵真是害人不浅了,时间长了,居然连自己都给他影响了。
听他这么说,吴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然后又拿起了刚才放在一边的鸡毛掸子,把还没有掸完浮尘的地方又稍微掸了一下,把东西摆摆整齐,把鸡毛掸子收了起来,便跟冯征说要回房去休息一下,转身离开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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