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涵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徐慧的讲述,见她暂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才开口问道:“那么,你这次回到王家是为了报复王福生吗?”
听陈子涵这样问,徐慧微微吃了一惊,赶忙说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本来我是想着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也就算了,也不想再提起那些陈年旧事了。况且我回到北京之后也打听过王福生的情况,知道他后来的妻子十几年前就死了,我觉得他的生活过得也不算很好,也就更加没有想要去报复他的想法了。直到几个月前我偶然地遇到了王萍,才想到了要去王家看看王福生现在究竟过得怎么样。”
“对了,您既然曾经也是王家的人,那么您可知道这王家还有什么亲戚吗?”陈子涵好像突然想到的一般,插上了这么一个问题。
徐慧略微思考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答道:“这王家应该没有什么亲戚了,我婆婆王老夫人去世的早,现在王老太爷也早就不在了。本来,王福生应该还有个哥哥吧,好像是叫作王福顺的,可是听说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应该就是这样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这次您又是怎么取得王萍的信任的?”陈子涵继续问道。
一直坐在一旁不出声的王萍此时突然开了口,说道:“其实我本来就觉得我爸爸有些奇怪,后来遇到了徐阿姨,她给我讲了她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就更怀疑了。所以也想要查清楚。”
“原来是这样。”陈子涵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们也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学过钢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架钢琴虽然被擦得很干净,可是却并没有调音了。可是,为什么王福生会说下人们听到了琴声呢?”
“那是留声机。”徐慧答道,“其实只要有声音不就行了,根本没有人会那么仔细地去区别学琴时的声音和那音乐有什么不同。”
陈子涵这才想起上次王福生带着他们去看那间休息室的时候,那里的确是有一架留声机的,只是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它而已,于是他又接着问道:“那么,你们又是怎么想到要让王萍离家出走的呢?”
“因为我在见过王福生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王福生不像王福生了。”徐慧说完,看到陈子涵脸上是有些不甚明了的表情,似乎是有话想问,于是不等他问,就自己接着说道:“因为他居然一点儿都认不出来我,即使他认不得我,至少会觉得有些眼熟吧,可是他对我的态度却太自然了。吴伯年纪大了,记不得也就罢了,况且他原本对我了解得也就不多,可是王福生却没有理由这样的。而且在观察了他的言谈和动作之后,我觉得虽然他的样子和从前有些像,可是我却觉得更多的是不像,甚至可以说是都不像是同一个人了。当然,也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我这样的想法真是有些可笑的,毕竟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谁又能没有变化呢?”
她说完之后,便停下不再说话了,屋里的气氛突然很安静,无论是陈子涵还是王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此时沉默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28、保护
这应该说是一个忙碌的上午,因为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冯征和陆一美结束了后院的“秘密探险”之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洗澡换衣服了,毕竟如果让人看到他们浑身脏兮兮的,——其实脏倒也不怎么脏,不过是头上、身上有些蛛网和灰尘,看上去是颇有些狼狈的。——反正如果他们的这副样子让别人看见了,自然是会怀疑他们曾经去了什么不该去或者说是别人不让去的地方。所以“销毁”这些“罪证”自然是很紧迫的任务,而且现在看起来要完成这个任务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冯征洗完澡、又把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刷掉之后,收拾停当了,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看看陆一美的房门,没有什么动静,想着陆一美一定还在收拾呢,女孩子要打扮自然是需要多一些时间的。于是,冯征并没有去敲门打扰她,此刻冯征的心里是有些疑问的。他也知道在陆一美的心里一定也一样是存在着这些疑问的,但是现在,在没有任何其它信息的前提之下,就算两人再怎么商量估计也是无济于事的,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为在这房子里有些可疑,有些什么可疑,即使这些问题暂时弄明白了,可是最关键的那个“为什么”的问题目前却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冯征下了楼,看到吴伯此时早已经从花园回来了,正在收拾打扫着客厅。其实这客厅本就不脏,何况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所以这所谓的收拾打扫也不过就是用鸡毛掸子轻轻的掸扫一下家具上的浮尘而已。
冯征走下楼,远远地站在了吴伯身后。事实上他总是觉得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虽然不能离得太远,可是站得离别人过近也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情,而如果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则更是要吓人一跳的。所以此时,虽然他准备要和吴伯谈话,但是却并没有走得太近。
冯征站定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略微准备了一下,才用寒暄的语气开了口:“吴伯,怎么,还在忙着呢?”
吴伯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回过头来,看到是冯征,于是笑了笑回答道:“没有,也没什么可忙的,不过是干完了花园里的活,闲着没事儿干找些事情做而已。”除了上次在询问王萍的情况时吴伯曾经很认真的回答了问题,在平时的交谈之中,这基本上可以算作是吴伯最长的一次回话了,冯征觉得一向沉默少言的吴伯对他说出这么多个字也实在算得上是一种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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