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仔细想来,黑影丢掉的钱包也是老板的。可是因为旅馆里的佣人都知道老板丢了钱包,很难说那个影子和老板是同一个人。即便三造,看他那有些特别的为人,都使人不得不疑心重重。
然而,最奇怪的莫过于那两个拎皮箱的男人。处理尸体……两个大皮箱,使人不禁疑窦顿生。那么,难道三造所描述的那个人既不是河野,也不是旅馆老板,而是那个拎皮箱的男人?
关于那两个拎皮箱的男人,警方已将他们列为唯一的嫌疑犯,竭力进行调査。这两个人,深更半夜出了湖畔亭旅馆的大门,他们是怎样乔装打扮的?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如何逃出去的?所有这些都是一团迷雾。没有一个人看见那两个拎皮箱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是不是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从前天夜里那个奇怪的人影看,不难想象,或许他们就潜伏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我的心头涌上一种莫明其妙的恐惧感,或许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就潜伏在什么某个角落里,或许只是近在咫尺。
第23章
当天傍晚,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把山下小镇上的艺妓缔治叫了来。我把她叫来并不是想听三弦或是对她有兴趣。听女服务员说,她和死去的长吉是最要好的朋友,我想向她打听一下有关长吉的人品。
缔治可以说已徐娘半老,她至今还记得我过去曾经叫过她一次。一来她便面带笑容、大大咧咧地说了起来。
“三弦就收起来吧,今天我们随便点,边吃边聊怎么样?”我连忙开心说道。
听我这么说,缔治收住笑容,好像有点不大相信的样子,但很快便觉察出我的意图,重又换了另一副笑脸,不客气地坐在矮脚饭桌对面。
"长吉真是可怜呀,她和我那么要好。这里的人和河野都说见到浴室里的血迹。因为害怕,我怎么也不敢看。"
她和我一样,也想说一说杀人案的事。她是被害人的朋友,我则是案件的发现人。就在我们交杯换盏的时候,有些话很自然地说了出来。
"你知道那两个拎皮箱的嫌疑犯吗?他们和长吉究竞是什么关系?"看准时机,我开门见山地问。
"那个十一号,每次必叫长吉。"
"长吉有没有在那里留宿过?"
"那倒是一次也没有。我经常从长吉口中听到关于他们的闲话,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太亲密,对方不至于那么快就要致她于死地。首先,他们是初次来这里的客人,前后好像还不到一个星期,如此短暂的时间,不可能那么亲密。"
"我只见过他们一眼,那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呢?长吉有没有和你提过他们?"
"没有特别提过。当然,也就是一般的客人啦。听说他们很有钱,大概长吉看到过他们的钱包,鼓鼓囊囊的,装满了钱。长吉吃惊得要命。"
"哦,那么多钱?可他们玩得好像并不怎么奢侈。"
"是啊,常常只有长吉陪伴,也不让她弹三弦,闷闷不乐地尽说话。听旅馆主管说,他们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来不出门走走,怪怪的。"
有关拎皮箱男人,缔治并没有提供什么新的线索。于是我把话题转向长吉。
"长吉这个人不错吧?"
"唉,"缔治微笑着说,"长吉不太爱说话,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算长。对于她的心思,我一点也不了解。我总觉得她有点拘谨。干我们这行,像她这种性格很吃亏。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看她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也是一个很规矩的女孩子,不大适合干这行。"
"她有没有什么固定的客人?"
"有,就是上次那个**,"缔治揶揄地笑着说,"真的有,那个人是附近山主的儿子,性格非常急躁。当然我说的是那个山主的儿子,最近甚至传出话来,说他要替长吉赎身,可长吉不愿意,无论如何也没有答应他。"
"有这样的事吗?"
"就在长吉被害的那天晚上,二楼一大桌客人中间,就有松村,平常很老实的一人,一喝酒就闹,当着一大帮人,让长吉吃尽了苦头。"
"吃尽了苦头?"
"是啊,乡下人粗暴得很,把长吉打得够呛。"
"哪有这样的人?"我开玩笑道,"不至于是他把长吉杀死的吧?"
"唉呀,你说得也太可怕了。"大概是因为我说话有点不当,缔治吓得要命,连忙解释说,“那到不至于。我和**曾经也是这样说的。直到宴会结束,松村也未曾离席。后来回去的时侯,和我坐的是同一辆车,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从缔治那里听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从她的话中,我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缔治说松村在宴会期间从未离开过座位,但是一桌子人喝得醉酦醺的,大概缔治也醉了吧,她的话是不是可信还是个问题。
吃完饭,送走缔治,我茫茫然地坐在零乱的矮脚桌前。―张张面孔走马灯似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手拿皮箱的男人,河野追赶的人影,湖畔亭旅馆老板,刚刚听说的那个松村,还有河野。对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我总觉得他们个个都有可疑之处,让人感到害怕。
第24章
事情发生在当天夜里,曾经一度关闭的浴室,因为影响生意,经湖畔亭旅馆老板的周旋,重又开始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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