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早啊!"
背后传来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紧接着服务员端来了早饭。我虽然没有一点食欲,还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突然又想再一次确认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早晨淸新的空气让我的嘴也多了几分快乐。
"你知道吗?昨晚好像听到浴室里发出奇怪的尖叫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用诙谐的口气问道。虽然我多方试探,女服务员还是-问三不知。客人中间谁也没有受伤,附近村民中也没有听说过此传言。那个受伤的人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如果连耳朵贼尖的女服务员都没有听到此传言的话,昨晚的事或许只是一场噩梦罢了。我越发担心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儿,正当我无法人睡,坐在房间里闷闷不乐胡思乱想时,突然来了一个访客,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面熟的靑年。他也住在这家旅馆里,名叫河野。这个人物是本篇故事的主角,在此必须对他稍加说明。
我和他在浴室和湖岸边曾见过两、三次,他和我一样,性格优郁,总是茫然若失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有时因为偶然的机会和我搭话,我发现我们的性格极为相似,都是不喜欢与别人在一起胡扯、喜欢一个人独自沉思或者埋头读书的那种人。我对他这一点颇有好感。但是他似乎并非像我一样,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对于人际关系,抱着某种程度的理解。他并不梦想那种自命不凡的乌托邦,而更讲究实际。对于事业,他是那种崇尚冒险的实干家。总之,河野是那种与众不同的人。
在职业与物质上,他与我同样截然不同。他是摘西洋画的,从外表上看就知道他绝非属于那种富有阶层。听他的口气,是边卖画边旅行。旅馆房间位于走廊最不方便的地方。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迄今为止,他经常来H地。很熟悉这里的情况。听说这一次也是在山下的小镇上稍作停留,比我稍早一些到达湖畔亭。他边旅行边考察周围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了沿途许多稀奇古怪的事。空闲时,埋头读他带来的书,四五本很难读懂的书经常摆放在案头,书页已经被翻得发黑。
好了,再这样说下去,话埋就过分严肃了。关于河野的介绍就此打住,话题再回到他造访我住处的那天早上。
他一进我的房间便目不转晴地盯者我看。
“怎么回事呀?脸色这么难看。”他这样问我。
"昨晚没睡好。"我若无其亊地答道。
我们胡说了一通,说不准到底是议论还是闲话。一会儿,我便忍受不了这种不愉快的对话。昨晚发生的事总是萦绕在我的大脑中,河野自以为博闻多识的议论,我一点也听不进去。正当我万分焦急时,我突发奇想,倒不如跟这个人讲一讲,听一听他的高见。我觉得他比较理解我,我们也还能谈得来。所以我便把昨晚发生的事跟他一五一十地说了。泄露窥视镜秘密,让我颇觉难堪。好在对方非常善于听别人讲话,不知不觉中,连我这个胆小鬼竞然也变得能说会道起来。
第11章
河野看起来对我的话很感兴趣,特别是当他听到有关窥视镜的秘密之后,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是哪一个镜子?"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将盖在窥视镜上的夏装外套取下来给他看。
"啊,果然是绝妙的好主意。"
河野不住地赞叹,然后看了看窥视镜。
"确实可以看到那边的影子,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要是幻觉就怪了。那个女子(大概是女子〉起码是重伤,可是至今就连这一点还仍然是个谜,这太不可思议了。"
沉思片刻,河野继续说道:"没有留下血迹也并不奇怪,但是如果被害人只是受了点轻伤,那倒怪了。如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的话,凶手可以把尸体隐藏起来,将血迹擦干净。"
"可是案发时已经是十点三十五分,距我去浴室,中间相隔只有三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将尸体隐藏、再把地面打扫干净呢?"
"有时也未必不能啊。"河野意味深长地说,"例如……算了,待会儿把我的想法告诉你,再看一遍浴室怎么样?"
"但是,"我坚持道,"现在怎么可能会有人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能断言她真的死了。"
"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昨晚很多客人不在房间里,加上混乱嗜杂,说不定的确有谁下落不明。而且,因为事情发生在深夜和凌晨,或许现在还没有人发现呢。"
因此,我们决定先看一下浴室。虽然我认为根本不需要看,但是河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一定要亲眼看一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安心。
走进更衣室,关上门,我们环视一下旅馆浴室,只见房间非常宽敞,地上铺着豪华的木地板。河野目光锐利地盯着地面看〈河野时常散发出锐利的目光〉。
"这里每天一大早就进行打扫,即使有血迹,也让人擦得分辨不出了。"河野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地说道,"唉,这也怪了。按理说,蹭鞋垫子一般是不应该放在镜子前面,应该是放在浴室的入口处才对。"
河野边说边用脚尖将橡胶制成的宽大的蹭鞋垫子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呀,你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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