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案情分析
作者当然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正因为知道,才能动笔写出来。当然也知道真正的罪犯是谁。虽然知道,但故意不先写出,而是循着事件发展过程,如实地将事件记录下来。
采用所谓日记式的记述方法。
目前,作品中的人物还无法推测出谁是罪犯。除了罪犯本人,这还完全是个秘密。就连著名侦探筱警司,虽然他对事件真相已经有了相当深入的了解,但还没到确信谁是真正凶手的程度。
真正的凶手还很放心。他以为自己骗过了警察,正暗自高兴呢。然而,虽然第一起凶杀完成得很漂亮,但紧接着第二起凶杀的必要性又迫在眉睫了。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不得不在名侦探的眼皮底下实施犯罪。以筱警司为首的众多刑警正监视着三角公馆内外。必须在这种监视中,上演一出不留一点线索的凶杀闹剧。这可是一桩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困难差事啊。
一方面,案犯在大大玩味着这一难题。他沉浸在那种在众人环视中,完成一桩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给别人看的自负想法中,因而感到兴奋、陶醉。然而,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控制住渐渐逼近的焦虑感觉。他觉得名侦探筱警司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他不断感到筱警司那对异常敏锐的眼睛就在自己身边。那对眼睛,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在毫无顾忌地盯着自己。在这种焦虑和恐怖之中,他感到实施第二起凶杀,也就是实施第二桩不可能之事这个要命的难题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第二桩凶杀的手段乍一看也很高明。如果仅仅从外观上说,第二次所完成的事情比第一次更让人觉得不可能。这次完成的是电梯内的、所谓“密室杀人”这种奇怪的事情。不过,过后想想,其手法比起第一次来,其实还差得很远。因为它缺乏独创性。
接下来,就要进入第二桩凶杀案了。在其即将结束之时,作者将向各位读者提出挑战。那时,名侦探筱警司已经基本上察觉到谁是真正的凶犯、犯罪的动机及犯罪的手段如何等事。作为他判断依据的材料,全是读者已经了解的事情。到那时,作者提议读者和名侦探比比智慧。
前面我们已经推断出这桩杀人案的凶手就在蛭峰家内部。不仅筱警司这样认为,作者也在此断言。另外,每户蛭峰家都有两名女佣,她们可以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虽然筱警司未必已经将这四位女佣排除在考虑之外,但为了防止读者产生判断上的混乱,在此以作者的口吻事先告知大家,这些女佣与事件无关。
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就隐藏在除去第一被害人康造老人之外的八个人(八人中的一人将成为第二个受害者)中。
康造老人的死亡,可使健作老人这一方获得全部财产,所以这一方的四人即健作、健一、丈二以及穴山弓子都有杀人动机。健作老人虽说是个重病人,但也存在着案发当夜徘徊在邻居家的走廊这一事实,所以无法置于怀疑之外。穴山弓子虽然不能通过杀人获取直接利益,但她疼爱健一和丈二两人像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所以也无法将她排除在外。
被害人康造老人这一方的人会因为老人的死而失去全部财产,所以,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动机。但是,良助是养子,桂子是养女,和老人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特别是良助,他是个极容易感情冲动的人,平时和老人的关系未必很好。他如果有财产问题之外的其他动机,很难说他会干出什么事。
鸠野芳夫是桂子的丈夫,又被老人当作是可以信赖的人,乍一看好像没有任何动机。但从他和老人的血缘关系来说,他比这两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淡薄,完全可说是个外人。所以,在这点上还留有一些疑问。猿田管家当然也是个外人。
这位奇怪的老人,不用说,是无法置于考虑之外的。他似乎有什么秘密,总是战战兢兢的。不知怎的,别人总感觉他是个不吉利的怪人。
第20章惟一的目击者
下面我们再把话题返回到前面去。
在筱警司严厉质问下,猿田老人舔了一下失去血色的嘴唇,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的,没错。那家伙就站在那个入口附近,向着对面站着。姿势和以前一模一样。礼帽压得很深,竖着大衣领子,右肩高高抬起,样子很可怕……”
老人用力抬高自己的右肩,同时把脖子朝那边弯着,模仿那个畸形人,给警司他们看。在他那张猴子般丑陋的脸上,一对小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
“那家伙我记得很清楚。看一眼就永远忘不了。是那家伙。确实是那家伙。”
“那么,他当时在干什么?”
“不知道。我觉着他好像只是站着。我什么都没想就赶紧逃跑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乱哄哄的脚步声,是这家的三口人进来了。他们是良助、鸠野芳夫和桂子。桂子拉着芳夫的手腕,吓得直打哆嗦。
“出什么事了?刚才好像听到很奇怪的喊叫声。”站在前面的良助,眼睛闪着光,像责难什么人似的问。
“健作先生盖了章的那份文件被盗了。开枪杀死你父亲的怪物又出现了。”
筱警司简单讲了事情的经过。
“嗯,又是畸形人啊?那家伙杀了我们的父亲还不满足,这回又想让隔壁叔父的好意全都作废。盗走了好容易才作好的文件,就是想让我们彻底陷入作乞丐的境地。真是个可怕的念头啊!可是我不明白。没有人那样仇恨我和桂子啊。芳夫,你也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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