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斯的SUV、一辆碧斯比警察局的巡逻车和巴迪·霍兰的雪弗兰科帕奇车都停在距雷曼家半个街区的街上。一小群人已经聚在维克多·塞拉亚那闪亮的黑色卡车旁边。所有人劳拉都认识,除了一个头发浅黄、穿着紧身Guess牛仔裤的女人和一个较为年长的西班牙裔男人:西尔维亚·克莱格以及假释官的头儿,厄尼·洛佩兹。
维克多靠着他新车的引擎盖,车窗敞着,好让他不错过拉什·林堡1广播节目的最后几分钟。这个顽固的墨西哥人后裔——谁能料到他有这种品味。
加拉斯冲劳拉点点头,棕色的眼睛流露出审慎的意味。劳拉不知他为何如此关切,他们根本不熟。加拉斯解释说,晚些时候他要到谢拉维斯塔的执法研讨会上发表演讲,顺道过来看看“自己人”干得怎么样。
那神秘莫测的的眼神一直打量着她。劳拉转向厄尼·洛佩兹。
“他在家吗?”
“他的车在这儿。”
由碧斯比警员钱伯斯领路,一行人顺着街道走过去。加拉斯跟在最后——是不确定自己该干什么吗?他是从国家安全部的管理线晋升上来的,处理内政事务经验丰富,但不是那种典型的警察。
劳拉回头看了他一眼,感到警督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不大好。看到她回头,加拉斯不再盯着克莱格,转而对她微笑。他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一身昂贵的西服,浆得硬邦邦的洁白袖口、一丝不乱的头发。虽然现在不过是早晨八点,他那贵族般的外貌和西班牙式的优雅气度,就像做好了出席一场纸醉金迷的筹款晚宴的准备——劳拉知道世上确实存在这种活动,但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
她能闻到他用在身上的各种东西:洗发水、香水、漱口水、沐浴露、发胶。他价格不菲的皮鞋落在她身后的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钱伯斯警员急促地敲门。
劳拉留意到,加拉斯警督在路肩处就停下了。是担心枪击吗?劳拉用手掩了掩枪——下意识地。
雷曼来应门,还是光着上身。
看到来人,他骂了声:“妈的。”
西尔维亚·克莱格说:“查克,我们过来搜查你的住处。”
雷曼不理会她,只是对劳拉怒目而视,“是你干的。你是想报复我?”
西尔维亚镇定地说:“查克,根据假释条例,你必须让我进屋搜查,你知道的。”
有那么一瞬间,双方似乎陷入了对峙。钱伯斯微微地移动重心,手护在配枪附近。
雷曼堵在门廊上,双手叉在胸前,看上去像个怒气冲冲的“纯洁先生”。
“我做错什么了?”他怒喝道。劳拉不自觉地想起上回他像个训练官一样冲她怒吼。“我做了什么?”
街上传来强劲的引擎声。劳拉回头,看见麦克·加拉斯正把车倒出来开走。他干嘛还费劲过来一趟呢?
克莱格轻声说,“查克,能让我进去搜一搜吗?”
“我如果不让,你就要把我抓起来?”
“拜托,查克,没什么大不了的,”克莱格说,“你放轻松——”
“你是要抓我进去了,对吗?”
“没人要抓你。如果你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很快就完事儿了。你知道我也不想……”
他猛地打开门,门板撞上了墙。“搜吧。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请你把狗拴起来,”克莱格说。
“哦,看在耶稣的面上!”他吹口哨把狗唤来,牵到了屋外。不一会儿自己回来了,“我让他自己去遛弯了,满意了吗?”
克莱格笑得象是中了彩票:“很好,查克。”
他们踱进屋子:劳拉、维克多、巴迪·霍兰和西尔维亚·克莱格。其他人在屋外街上等着。
巴迪·霍兰巡视着各个房间,一双鹰眼不放过任何细节。劳拉还担心他会得罪西尔维亚·克莱格,结果发现他们本来关系就不错。显然巴迪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他很快就和他们会合,闲站在那儿,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查克·雷曼过得不错。金黄色的硬木地板,东方风情的地毯,丹麦进口的家具。石砌火炉附近的角落里放着狗睡觉用的垫子。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风筝。
西尔维亚·克莱格戴着橡胶手套,开始了安静而细致的搜查。她行动相当慎重,效率也挺高。劳拉发现她有一种教人平静的气质,值得欣赏。
维克多对雷曼说:“雷曼先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看了一眼洒满阳光的厨房,“不如我们进去坐着聊,让假释官慢慢搜。”
“我被捕了吗?”
“没有。”
“那我没必要回答任何问题。”
维克多笑了。“如果你帮忙回答一下,我们会很感激的。我只是想弄清楚几件事。”
“简直难以置信!我要打电话给律师。”
“你没被捕。我们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合作一点。”
“去你妈的。”雷曼从厨房的桌子上抄起手机,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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