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会低估这个人。是的,他恨他,但他必须压下心中的恨意。如果想救女儿,他必须忘掉对女儿的忧虑。
这附近掩体不多,所以他找了个藏身处。
伦迪背对着仓库墙壁,缓慢地移动,仿佛站在二十层楼高的窗沿上。显然,他已经手足无措。
是时候了。
巴迪一步窜到他身后,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迪差点就要使出锁喉的本事,把这坏蛋掐死,但他忍住了。
他在戴尔·伦迪耳边低声说,“出声我就杀了你。明白吗?”
伦迪眼球暴突,迅速点了点头。
他拖着伦迪往后走,几乎把他拖离地面——伦迪轻的像羽毛一样。巴迪将他拖到一棵旱柳树下,枝条低垂,几乎拖到地面,给他提供了隐蔽。
他将伦迪按倒在地,反拷住伦迪双手,用一只膝盖顶住其背部,暗自希望将伦迪的脑袋像打鸡蛋一样摔到路面上,摔个稀烂。
“她在哪儿?”巴迪责问道。
“我不知道——”
“少扯淡。她在哪儿?”膝盖顶得更用力了。
“她在那里面?”
“什么?”
“这不是我的错。我想救她,但他带走了她,我试过,我试过……”他哭诉起来,鞋子在土路上划来划去。
巴迪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慌——谁抓了她?“她受伤了吗?”
“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他把她带进去的时候好像还挺好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
“两、三小时前?我记不清了——可能更久。”
“他是谁?”
“暗月舞者。”
巴迪摇晃戴尔·伦迪,直到他恐惧地呻吟起来,“你在耍我?你胆敢——”
“没有没有没有!暗月舞者,那是他的名字,这是真的,我向上帝发誓,那是他的昵称。他抢走了莎莫,我只想和她一起——”
“闭嘴!”巴迪能感到自己的声音里透出残暴,他几乎失去控制。他咬了咬牙,强忍嫌恶,用平静的声音说,“如果你他妈的不闭嘴,我就杀了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暗月舞者的事。”
“我并不认识真正的他,除了在网上。他……我这些年一直和他做买卖。他知道我来这儿了,就想,想见莎莫。”
巴迪用力拍了他脑袋一掌,“继续说。”
“他是魔鬼,喜欢折磨人。这就是为什么不让他见莎莫。我想保护她。”
“你说什么?他在折磨我的女儿吗?”
伦迪目瞪口呆,“你女儿?”
“回答问题。”
“哦上帝,哦天哪。我死定了。上帝啊。请不要伤害我!”
他的声音无比绝望。
巴迪心如刀割。
劳拉睁大了双眼,她看到了面前的一切,却无法完全理解。眼前一件件的物品她都能叫上名字:地板上的汽油罐,应急灯,插线板,摄像机,工作台。工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工具——老虎钳,虎头钳,电钻,钉枪。还有个鲜红色的工具箱,很像劳拉父亲过去在西尔斯百货公司买来的那款。
墙上钉着有套索。天花板上吊着屠宰场那种挂肉用的钩子。一台像是定制的机器,上面铺着软垫,有点像健身房里的器械,但多了手铐、链条和滑轮。这是改良过的刑具吗?墙上贴着大画幅的照片,是些年轻的女人和女孩——她能辨识出三个不同的女人,每个女人都有从各种角度拍摄的多张照片。她们被五花大绑,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受刑前。受刑后。
有几张照片是杰西卡▪帕里斯死后的面容。
这就是“伙计们上啊!”警督休闲放松的地方。
劳拉看着这一切,努力保持镇定。但目光落在地板上被血浸透的垫子时,她几乎失控了。那样多的红色、棕色和黑色聚在一起,发着冷硬的微光。
麦基又把她往房间里推了一点。
“你们俩认识吗?”加拉斯问。
劳拉终于看到了莎莫,她松了口气,同时感到十分愤恨。
女孩被吊在墙面上,足尖触地,但胳臂高悬。她穿着一条洋娃娃的裙子。
她身上看不到伤痕,但面对眼前的景象,心里怎么可能保持冷静呢?
她只有十二岁。
劳拉看着加拉斯,他脸上挂着傲慢的微笑。他以折磨女子为乐,因为他是如此空虚,无法用其他方式获得愉悦。
如果有办法杀了你,劳拉想,我一定会!
巴迪从伦迪的衬衫上撕下布条,塞住了伦迪的最,又用手铐将伦迪锁在树上。伦迪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手铐铐在结实的树枝上,双膝跪地。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感到疼痛,他的腰将会承受剧烈的痛楚。很好。
巴迪朝仓库后方走去。
那里停着劳拉·卡蒂诺的和加拉斯的车。巴迪绕着仓库走了一圈,四下一片漆黑,除了一个角落,那儿有一缕昏暗的灯光透过玻璃上的空隙泄露出来。
他们在那儿。
巴迪背靠着砖墙,砖头上还残留着白天的热度。他需要打电话叫增援,在那之前,他拿出身上一直携带的刀子,将两辆车的轮胎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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