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提醒,司浅才想起来忘了吃药,匆匆挂了电话去拿药丸,好大一颗,趁温水服下,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暖流来。她歪在床上睡着,闻到一室香气,迷迷蒙蒙,一片混沌。
她在梦中听见门开,男友的脚步声来至床边,她听到一声对不起,而后被抱入了温暖的怀抱中。这一夜,她睡得很安心。
然而次日醒来,她发现一切不过都是梦境,床仍是空的,男友的拖鞋依然摆在玄关,屋子里没有人气,清冷得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几乎三个月,司浅日日梦到男友,日日联络,却没有男友音讯,从来嘴硬心软的男友,这一次赌气,动了真格,听话得从她生命中消失,再不出现。
当然也有好事,三个疗程下来,司浅的生理痛再不复发,她今天要去最后一次复诊,或许还要再泡上一次药浴。她对那独家秘方的药浴也颇有些留恋,她爱那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像是重拾了爱情。
临出门时,司浅接到公司电话,要加班一天,她匆匆赶到小巷时天色已黑,巷子里静得很,日日门户敞开的小院此时没有一星灯光。司浅小心翼翼走进去,看见一丛丛月见草在月下招摇,此时的它们,比白天看去,更显妖娆。
司浅唤了一声薛妈妈,没人答应,却从后院传来潺潺水声。司浅响起薛妈妈也是爱泡药浴的,想来现下正泡得酣畅。她熟门熟路摸去后院,缓步走着,听见悄声耳语。
“洗干净了味道香,我的草儿们才爱吃,这样长得精神,才有药效!”是薛妈妈。
司浅靠过去,往常泡药浴的房间点着蜡烛,薛妈妈正背对着门口搓洗着大木桶里的东西,嘴边念念有词:“做了我的草,好好疼人,是你修来的福气!”
屋里一室香气浓郁,薛妈妈看上去心情甚好,哼着小曲儿在一个个大木桶间穿梭,看上去暖意融融的房间,却让站在门外的司浅吓出了一身冷汗,触目惊心!她看见了失踪男友的纹身,在半截手臂上,搭在木桶边。
司浅尖叫着,几乎是疯了一般逃离这个小院,跌跌撞撞,声音回荡在这条狭窄的小巷里,久久不散。
薛妈妈望着门外司浅仓惶逃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木桶:“洗干净了味道香,走了,给我的草儿们施肥去!”
木桶里一具具端坐的身体看向她,表情空洞,再没有一丝生气。
“A城早报28日讯,近来我市发生多起男性失踪事件,这些男性年龄大多介于20-30岁之间,高等学历,家境工作良好。目前我市警方已介入调查,本报将对此事进行跟踪报道。”
薛妈妈祖上是中医世家,却有个隐秘的方子。治疗女子生理痛的月见草,用成年男子施肥,草吸收阳气,温宫最具疗效。这便是薛妈妈和她的月见草的秘密。
每日子夜,倘若你去往那条小巷尽头的院子,会闻到馥郁香气,有一位身穿旗袍的妖娆女子,她哼着小曲儿,正打理着她的花草,草名月见,子时施肥,最具疗效,但你若问她肥料是什么?她娇笑一声,会冲你摇摇头:“祖传秘方,说不得!”
说不得,一切秘密皆掩埋土底,只有月亮见证这处小院落的邪恶,说不得……
PS: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补出来了这么个东西TAT
第八十二谈、心术
林深有选择恐惧症,所以每次要做选择的时候,都交给硬币来决定。因为这个习惯,他也有收集硬币的喜好,最偏爱的,是古币。林深在一家报社当记者,常出门跑新闻,因此钻空子的机会也多,一句借口抓新闻,其实跑进古玩街去,淘几枚古币,捏在手中把玩,他的心情会因此变得明朗。
家中珍藏古币不计其数,其实常把玩的就那么几枚,近来也都被舍弃了,只一枚独自受宠,乾隆通宝雕母,背满文,据说去灾避邪,对他这个跑新闻的来说是心理慰藉。但他这枚雕母有些特别,币身一滴暗红印记,老板说那是血。谁的血?不知道。看着有些恐怖,可这枚古币着实给林深带来了好运,这是事实。
每天出门前,古币地图上转一转,停在哪条街,便去哪条街,一准儿有新闻。林深觉得这枚古币是他的福星,所以有事儿没事儿,手中总捏着他,心里便有安全感。
近来天下太平,报纸没头条,主编很苦恼,把一众记者赶出去,新一期的报纸要有亮点。林深在大街上晃荡,古币在五个手指间灵活地转来转去,他却长长叹一口气:天灾人祸,来一个让我抓头条,我就谢天谢地了。
正想着,朋友打来电话,郊县某处煤矿塌方,挺严重的,经营者有意隐瞒不告,让他去看看。林深喜上眉梢,当即匆匆赶去,果然的,除却换班休息的,几乎所有在地下工作的煤矿工人都被掩埋,逃出来的寥寥无几,已属重大事故。这一条报道写出,绝对独家头条,报社成为大赢家,主编眉开眼笑,林深得到嘉奖,亦是眉开眼笑。
像是从此没了后顾之忧,古币是个鬼灵精,知道他心中的一切弯弯绕绕,捏在手指间转一转,说头条来,头条便来,心中所想,便是现实所发生,林深像个编故事的人,编出一个个惊天动地的传奇,传奇就都成了真。不过半年间,林深已成为新闻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大家都叫他“头条林”,头条林,偏爱报道社会中肮脏险恶事情,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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