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阳依旧冰冷着脸,不带丝毫怜惜的拂去赵一汶的手,静静的说:“赵小姐,我想你是生病了,最好去医院看看。”
哭喊着的赵一汶很快被保安架着离开,经过林筱筱的房间时,赵一汶竟忽然回过头来紧紧盯着林筱筱,沉着声,一字一句道:“不想照照镜子吗,她在看你呢。”
林筱筱吓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却有一双手在身后扶住了她,司徒青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疯了,你不要介意,早点休息,还有,你还差一步就要走出房间了。”
林筱筱一听,忙向后退了几步,司徒青阳看她那模样,竟轻声笑起来了:“林小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晚安。”
当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林筱筱一个人的时候,她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个让她灰飞烟灭的梦,还有赵一汶惊悚的面容。
“不想照照镜子吗?”
她这一晚上不止一次听到这句话,难不成是那面镜子有什么蹊跷?
林筱筱拿起那面瑞兽纹铜镜,重新打开来,竟吃了一惊,铜镜上的铜锈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消失殆尽,如今的镜面光洁如新,映出林筱筱的面容,异常疲惫。
“你如果画个妆的话,会更漂亮。”林筱筱看到镜中的自己微笑着说。
房间里的东西准备得一应俱全,梳妆台上放着一堆化妆品,林筱筱看了看,都是名牌。
她竟当真对镜梳妆,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她如同着了魔一般。
当司徒青阳来给她送早餐时,她正满意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着迷。
“林小姐今天有些不大一样,”司徒青阳站在她身后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儿:“你很美。”
林筱筱笑了起来,如同一个精致优雅的木偶:“谢谢。”
“林小姐觉得你和曾小姐相比,哪个胜算大些?”
“当然是我,”林筱筱喝了一口粥:“司徒先生不觉得吗?”
司徒青阳也笑了:“看来我的眼光没错,这面铜镜果真很适合你。”
一天的时间,可以做许多事情,可林筱筱只做了一件,便是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着迷得无法自拔。
当夜幕再度降临,她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已呆呆坐了一整天。
窗外的霓虹闪烁得晃目,暖黄的灯光下,铜镜里的女人有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庞,正看着林筱筱微笑。
只是,不同于穿着睡袍的林筱筱,那女人的发髻优雅地挽起,上面簪了一只掐丝珐琅簪,修身的旗袍,看得出玲珑的曲线。
“男人喜欢的不过是你的皮囊,倘若有一天你老了,便再也留不住男人的心,所以,你永远不能让自己老。”那女人说。
“怎么样才能不老?”林筱筱问她。
女人抿嘴笑了起来,冲她招了招手:“你靠过来点,我告诉你。”
林筱筱将铜镜贴在耳边,镜中的女人正要说话,外面又是一阵骚动声,可听见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有女子在疯狂地喊叫,继而一切又复归平静。
房门打开,司徒青阳站在门口,背光,显得他的面容如此模糊:“林小姐,曾小姐被淘汰了,恭喜你,还剩下最后一天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林筱筱浅笑:“我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司徒青阳关上房门,露出的笑容诡异,这个初来时怯懦的姑娘,仅仅两天的时间,已然脱胎换骨,她还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惊喜呢?司徒青阳拭目以待。
林筱筱这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稳,怪梦频频,卫生间排风扇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她像是睡着,又像是醒了。房间里好似有团团的影子,都是女人,她们围绕在自己的床边,笑着,哭着,喜着,忧着,乐着,愁着,无论何种面目表情,那目光都是在看着自己,频频摇头,频频叹息。
林筱筱想起身,却起不来,任她们在床边不停走动,那身上的服装形形色色,从古至今,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新娘子的嫁衣。
林筱筱看到了曾一冰,那个身材高挑匀称的姑娘,穿着一袭婚纱,目光哀怨。
“离开这里,”曾一冰俯下身来望着她:“这不是属于你的地方,离开这里。”
林筱筱身子仍不能动弹,只能冷冷的笑:“输了的人才该离开,你输了,而我赢了,过来明天,我就是司徒先生的未婚妻,你是嫉妒了?”
曾一冰看着她,莫名哭了起来:“你逃不掉的,她看着你呢,你终会和我一样。”
“你会和我一样……”
“和我一样……”
“一样……”
女人们纷纷重复。
新娘子们都聚拢过来,爬上林筱筱的床,狰狞笑着:“姑娘,我们在等着你呢……”
一个穿着明制袄裙的女人最靠前,趴在林筱筱身上,忽地伸出手来,狠狠掐住了她的喉咙,五指纤细,原是枯骨,刺破皮肤。
林筱筱尖叫,拼命挣扎,奈何身子似被束缚,一切都是徒劳。
一件件大红喜服,飘荡在她的周围,里面俱是一架枯骨,对她狰狞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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