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白色站在床边,骷髅的两眼空洞,是曾一冰,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俯看着她。
一切灰飞。
当清晨的曙光招摇在林筱筱的脸上时,她忽地惊醒,浑身已被汗水浸透,司徒青阳正站在床边看着她,阳光衬得他的脸那样年轻,如同二十岁的小伙,活力张扬。
“林小姐,是做了噩梦了?”
林筱筱惊喘着,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有些憔悴,再多睡会儿吧,我晚些时候再来。”
司徒青阳笑着离开,林筱筱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铜镜,刚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竟然一声哀嚎,铜镜自手中滑落。
那镜中映着的,是一张女人苍老的脸,如她最初所梦见的,青春不再的脸。
这样的脸,司徒青阳难道不会嫌弃?
铜镜中传来女人咯咯的笑声,林筱筱抓起铜镜,声嘶力竭:“快告诉我,怎么样让自己永远不老,快说!”
女人笑着招了招手:“你进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就见得一双藕般细嫩的玉壁从镜中缓缓地伸了出来,牵起林筱筱的手,林筱筱竟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如同虚幻,光芒万丈,她也随着这万丈光芒一起,融入了铜镜中,浑然一体。
房间里,只回荡着女人娇美的笑声,如风铃,随风轻摆。
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司徒青阳悠闲地踱步进来,看到空无一人的床铺,似乎并未感到讶异。他径直走到床前,拾起瑞兽纹铜镜,打开来,对着铜镜微笑:“林小姐,很遗憾,你输了,后会无期。”
光亮的镜面上映着一个女子的面容,天真的眼神,纯净的面庞,水灵灵的模样,如同新荷,正是林筱筱。
她美艳无比,青春常在。
司徒青阳重新将铜镜放入剔红花鸟纹长方盒中,自语道:“应该再多几个女人的魂魄才好,你们如愿以偿,我亦是,各得所需,公平交易。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司徒家的新娘,永生永世护佑着司徒家吧,姑娘们,多谢了。”
他拿起手机,对秘书吩咐:“这些姑娘都不合我的心意,再帮我举办一场相亲会,声势再浩大些。”
剔红花鸟纹长方盒缓缓盖上,里面的瑞兽纹铜镜静静躺着,铜锈再度将它的镜面遮起,等待着下一个女子打开,又是一个崭新魂灵。
第九谈、瓷马
晏城城西的古玩市场,白天异常热闹,处处是讨价还价声,一个个在铺子或小摊面前流连的,多半是看了鉴宝节目后也想来捡个漏儿的门外汉,真正懂行的,不动声色,三言两语间,就能把一样看似极不起眼的物件儿带回家去,白菜价格,却是至宝。
古玩市场在晚上六点准时关门,关了门的古玩市场在夜色下便显得冷清,只古色古香的建筑房檐上一溜红灯笼极惹眼,古玩市场对街便是夜市摊,一街之隔,一边冷清,一边热闹,对比分明。
来吃夜市的人都在美味中沉迷,偶尔望一眼对街的大红灯笼,没甚情绪,除了在古玩城里开铺子的小老板们,他们看向大红灯笼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情人。
在夜市吃饭的人群中总有个熟悉的身影,熟悉到夜市的老板都已认识,与其称兄道弟,那人就是吴顺,在古玩市场里开了间小铺,铺子位置不起眼,但却往往有好货。
这一日,吴顺与几个朋友在夜市里胡吃海喝了一通,将近十点半,摸着鼓鼓的肚皮,各自回了家去。吴顺目送着朋友们一个个离开,自己则给老板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的,过了马路。
沿着古玩市场走,大门早已紧闭,吴顺哼着小曲儿,似是散步一般,晃到后门去,漫不经心的敲了两敲,不多时,小门儿竟开了,借着灯笼的光,可看见古玩市场的看门大爷警惕的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无人后,这才关上了门。
“都等着了?”吴顺问他。
“早等着了,就差你一个。”
吴顺点了点头,将手里拎着的一瓶啤酒递给了大爷:“喝白的误事,这个解解馋吧。”
说完,又晃晃悠悠的,顺着后门延伸出的小道,七拐八拐的,进了大厅,到了自己的铺子门口。那里早已围了几个人,或站或蹲,指尖夹着的烟头燃得只剩下一点,星火奄奄。
吴顺熟络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邀他们进店,灯光亮起,可看到他们肩上都背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也没客套话,几个人熟练的开包,不多时,地上已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器物,瓷器居多,看样子,都是老物件儿。
吴顺蹲在地上,挑挑拣拣。
来古玩市场的人大多不知道,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次类似的交易,都在吴顺的小店里进行,而每个月最后一天,深夜十一点,在古玩城的大厅里,会有个小型的拍卖会,就是俗称的古玩黑市,而吴顺便是连接卖家和买家的中间人。
而吴顺今日的地位,则归功于常来他店里的时古,时古慧眼识古玩,凭着他的眼睛,帮吴顺寻觅到了不少好东西,所以吴顺慢慢也胆儿大了起来,开始进入古玩黑市。可自打去年时古莫名其妙失踪了之后,吴顺的手气便总不大好了。
众所周知,古玩黑市里交易的宝贝来路总有些不干净,大多盗墓所得,所以不敢明目张胆摆上台面。来这里的买家自有一定社会地位,可以将宝贝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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