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谈、硕鼠
楚莘城打开米缸准备做饭,却发现里面的米又少了些。
他家的米缸不深,前几天才将它装满,现下只剩下了三分之二,他们一家三口,这米下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楚莘城仔细看了看厨房,墙角堆着的几颗大白菜也掉了些叶子,上面有齿痕,不是人干的。
家里有老鼠?
楚莘城第一反应,就是将厨房翻了个遍,果真在角落里找到几颗老鼠屎,这下确信无疑,都是老鼠干的好事。
楚莘城忙叫了妻子来,二人把厨房一番打扫,所有的食物都放入冰箱和柜中,柜门关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给老鼠可乘之机。
正打扫着,妻子忽然拍他:“不对啊老公,你看这米缸的盖子盖的好好的,怎么老鼠就进去了呢?”
她这么一说,楚莘城也觉得稀罕,仔细查看了一下米缸,处处完好,难不成这老鼠是在缸底凿了个洞?
想想,也不可能,他们家是在三楼,钢筋水泥的建筑,地上又铺了砖,就算这老鼠会打洞,也不至于把这么坚硬的地给凿穿吧?
一时间甚不解,楚莘城也没工夫细想,听妻子的命令将整整一缸的米都倒进小区垃圾桶里,想想有老鼠曾在这米缸里打过滚儿就觉得恶心,多少细菌,人吃了还不闹肚子去?
当日,楚莘城就上街买了老鼠夹老鼠药,在家中各处设好机关,誓要将那该死的老鼠抓到。
晚上,因心中有逮老鼠之事,楚莘城没敢睡死。到了半夜,朦胧中听到有些轻微响动,将楚莘城惊醒。
声音正是来自厨房,楚莘城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将厨房里那只老鼠惊着,让它跑掉。
听得刺啦啦的声响,像是老鼠的小爪子在扒着什么。厨房里的食物已经被妥善保存,可厨房的地板上却放了捕鼠器,里面有一块香甜的鸡蛋糕,只要老鼠靠近,等待着它的便是囚笼。
就算老鼠抵挡得了诱惑,可家中各处角落都撒上了老鼠药,那诱人的气息,只要尝上几口,一命呜呼。
这只小老鼠怎么也逃不出楚莘城的手掌心了。
楚莘城竖着耳朵听,厨房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一阵后,忽然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楚莘城等得无奈,就在他以为老鼠聪明绝顶到认出家中陷阱早已溜之大吉之时,捕鼠器发出响声,竟是抓到了!
楚莘城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飞奔到厨房,灯光亮起,捕鼠器内却是空空如也,却忽然间一道黑影迅速从脚边窜过,是只灰色的大老鼠,体型硕大到让楚莘城咋舌。它此刻正在厨房里像没头苍蝇一样狂奔,想是之前被捕鼠器电到,却没有电死,只是电晕得不辨方向,想要找到逃离的路却是不能够,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如同瓮中之鳖,等着被楚莘城消灭。
楚莘城想也没想就看准了那肥硕的身子一脚踩了过去,足够大的力道,正踩中大老鼠的胸口,只听得一声凄厉惨叫,大老鼠一口鲜血吐出,顿时断了气了。
那血一半溅在楚莘城的鞋上,一半留在瓷砖,挺触目惊心的颜色,让楚莘城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然而,比这鲜血更触目惊心的,是大老鼠圆睁的双眼,保持着临死前的状态,死死的盯着楚莘城。
死不瞑目,它的眼睛中,满含恨意。
楚莘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将这只肥硕的老鼠扫进垃圾筐,立刻扔下了楼。
厨房里,狼藉的战场,老鼠吐出的血任楚莘城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擦不尽,洁白的瓷砖上,一大块深深的印记。
楚莘城就纳了闷儿了,难道这老鼠是修炼成精了不成,竟连捕鼠器也电不死,果真稀罕。
再想一想它那肥硕的身子,一只顶寻常老鼠两只,该吃了他家多少粮食啊!
这下家中清静了,所有东西统统复归原位,日子又跟平常一般。
不想,这清静日子没过多久,米缸里的米又莫名其妙少了起来。
难不成家里还有老鼠?
又是一番折腾,虽然厨房又被仔仔细细清理,但却没见到一颗老鼠屎,为了以防万一,楚莘城还是将捕鼠器拿了出来,静待鼠贼。
一连几夜,厨房里静静悄悄,捕鼠器连根老鼠毛都没捕到,可缸里的米还是照样少下去,竟然连捕鼠器也诓不住这些个小畜生,当真奇了怪了。
楚莘城这下子当真跟老鼠较上了劲,跟单位请了假,窝在家里蹲守,甚至觉也不睡了,就等着那老鼠出洞。
有时候,执拗也是一种病,而楚莘城自打那夜踩死那只肥硕的大老鼠之后,整个人便如疯魔了一般,像小区院子里无家可归的野猫,专做逮老鼠的事情。
连妻子也说楚莘城神经,妻子刚怀了孕,被楚莘城天天在家这么一折腾,连觉也睡不好,整日无精打采的,便劝楚莘城算了,把家里的东西都收好,老鼠寻不到吃的,自然就走了。
楚莘城不干,不抓到老鼠誓不罢休。
妻子心宽体胖,晚上睡得极熟,楚莘城虽闭着眼,精神却高度集中,细细听着家里动静,那耳朵训练的,简直如狗一般灵。
这晚,又是凌晨一两点,安静了几天的家中开始有了动静。
明显听到有东西在地上窜来窜去,窸窸窣窣的,竟是向他们卧室而来。楚莘城睁开眼,小区里亮着路灯,所以看得见卧室的门上一团黑影,足有半人高,肥肥硕硕,连着一根长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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